第一局,他问我一个问题。
第二局,他要我无条件答应一个要求。
这就是游戏的规定。
“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哦。”他温凉的指尖顺着我的面颊轻柔地摩挲着我的颈侧,那处跳动着脉搏的肌肤,那处可以清晰感知到我每一下心跳的地方。
“我家里的长辈……生病了。是无法治愈的绝症哦。”太宰垂落睫羽,唇色苍白,指尖温凉,神情有种哀艳的美:“长辈们唯一的愿望就是看我,成家立业。”
他抬起眼睫,那只没有被绑带遮挡住的鸢色眼眸温柔而深沉地凝视着我,仿佛一个深不见底却又温柔无比的涡流,拉扯着我的脚踝让我一头栽进深处,黏稠地陷落无法逃脱。
“小晴,可不可以假装成我的新娘,去见我的长辈们呢?不需要领证哦,只是让快要病逝的长辈们安心的演戏罢了。”
雾气洇湿了他乌黑纤长的睫羽,湿漉漉的纠缠在一起看得让我心揪疼的难受,比此刻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的撕心裂肺的痛还要痛。
他总是知道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会让我缴械投降。
“你知道我现在不可能结婚的吧?我才……过完生日才20呢。但、但是,如果只是假装一下、当场角色扮演的游戏的话……”我吞吞吐吐地应答着,心疼他但是心里也在拉扯纠结。
“人会很多吗?”我问他。
他歪头天真地回答:“不会哦。就几个吧。”
他又开始黏黏糊糊地用他高挺的鼻尖蹭着我的脖颈,咬着心脏跳动的那处脉搏,仿佛咬住了薄薄的那层肌肤就可以掌控我的心脏的跳动:“反正小晴都当做一场角色扮演游戏,好不好?而且,明明也是小晴17岁生日说的,想和我一起拍婚纱写真呢。”
我……我说了吗?
可别拿我失忆这回事骗我——我用眼神控诉他。
他眉眼弯弯地安抚着我:“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本来,小晴就是输了游戏的人呢。愿赌服输哦,我亲爱的爱人。”
***
我不知道我的镜像人偶(我怀疑是我另一半的灵魂)怎么样了。
反正我是不怎么样。
因为我即将要冒着生命垂危、被真·港口黑手党·首领夫人追杀的风险,和太宰一起晚上的这场假面舞会装扮成首领和首领夫人。
……太宰治如果你是首领的私生子你真不怕你爸带着你小妈把你一枪崩掉吗。
当他的司机把车停泊在港口黑手党的……对面那栋市中心豪华公寓时,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太宰不动声色微笑着睨了我一眼:“唔,小晴是在紧张什么吗?”
我软绵绵地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mafia,对这个地方超级过敏。”
他的笑容似乎有一瞬僵在了唇角,不过也可能是车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日光太晃眼,再转头看去太宰又是一副优雅美丽的微笑面具牢牢焊在了脸上。
“我们先回公寓去换衣服。”他十指相缠着牵着我的手下了车:“可能要带一些换洗的衣服哦。这一次的假面舞会,地点改到了游轮上呢。”
我怀疑是我疼出了幻听:“什么?游轮?假面舞会?”
太宰的持枪保安尽职尽责的替我们开路,按下了电梯,电梯上升的一瞬间,太宰微微颔首:“家里的长辈可能撑不了太久了呢。所以就邀请他们一起上船了。等第二天在游轮上——”
我惴惴不安地接话道:“就假装和你结婚?”
他宠溺地拍了拍我的头,像是在哄一只聪明又听话的小猫:“小晴真聪明呢~”
我隐隐约约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再一次试图透过他的眼神和微表情来鉴析他真伪。
“真的吗?只是在几个长辈面前,假装一下……?”
他没有丝毫躲闪的对上我怀疑的眼神,手指缓缓划过我的脸庞,轻柔的像爱抚,潮湿的眼神天真又无辜:“小晴总是在怀疑我在说谎,难道是,小晴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在瞒着我,所以才这般揣测我吗?”
他看着我轻笑,却笑的我冷汗直流,牙冠打颤的我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究竟因为道具副作用所到来的疼痛,还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第六感拉响了一场危险致命的预警。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我就在你身边不是吗?”
他听闻此言,笑容又灿烂了些许:“说的对呢。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他深情而温柔地承诺,却让我愈发不寒而栗。
我努力把这奇怪的危险的预感压制在心底。
太宰治,我亲爱的爱人,他只是一个爱撒娇的粘人精,这样一个柔弱的爱人,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