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刚刚不说只有800了么。”
林萧笑着说:“虚虚实实,这不刚跟你们学的么?”
小伙计一脸不满地接过银行卡,但那破茶壶摆在那儿都已经大半年了,连问的人都没有,卖1000块也是赚。
“这位朋友,你也知道石庵先生的那幅锦绣山河图?”中年男人向林萧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林萧笑着说:“我能看看你手里的那张纸么?”
“当然可以。”中年男人递了过来,然后道:“实不相瞒,这幅画家父十分喜欢,但市面上一直也没有,这次听说有人在这条古玩街山买到了,特意让我来寻找,我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幅画。”
廖枫谷这时赶紧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问:“先生,你说的高价是多少啊,不会真打算出300万吧?”
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廖枫谷,“老板,既然那画不是你出的,我们也就没有谈的必要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副画的价格绝对不止三百万,我父亲愿意用3000万来收,锦绣山河图的真迹这世上不会超过三幅。”
“啥,3000万?”廖枫谷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得老大,同时脚底下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老板,你没事吧?”店里的小伙计赶紧扶住廖枫谷。
“快,把我的速效救心丸拿来。”廖枫谷捂着胸口道。
中年男人又对林萧道:“小兄弟,既然你也听说过这幅画,想必也是经常在这古玩街上逛,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替我找到那个买家,我要买他的画。”
不等林萧开口,刚刚吞下了速效救心丸的廖枫谷急忙道:“老板,这个买家我熟,是我这里的一个老客,我有办法联系到他,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廖枫谷马上掏出了手机就拨打电话,林萧清楚地看到,他拨出去的根本不是苏文超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之后,廖枫谷一本正经地说:“老板,我前天卖给你的那幅锦绣山河图还在吧,我给你介绍一桩好买卖,你可不能亏待我啊,你现在方便么,来我的店里谈?什么?你今天在外地了,明天能回来?”
廖枫谷挂了电话,然后一脸歉意地对中年男人道:“老板,这真是不巧啊,我的那位熟客今天在外地了,最快要明天回来,要不你留下点定金,这时我帮你盯着?”
“好吧。”
说着中年男人就打开了钱包,里面全都是整齐的美钞。
“等等。”
林萧拦住道:“这位朋友,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虽然不太懂古玩,但关于石庵先生的平生还是了解过的,这幅画看起来的确石庵先生的手笔风韵,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晚年的石庵先生并不以石庵自居,而是用山石居士这个号,从这幅画的时间上来看,已经是石庵先生的晚年了,可后面的落款?”
“年轻人,你不要乱说!”廖枫谷立马打断林萧,脸色也是猛地一变,就要把林萧给赶出去,但同时也在观察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对方虽然开了三千万的价,但他也担心这人是不是苏文超找来的托儿?
在古玩街上做买卖的,被常人多生一个心眼都不够,尤其廖枫谷这种奸商,靠的就是连蒙带骗吃大户。
倒也不是每个古玩街上的摊贩、商家都这样,比如对面的石记,门头能有廖枫谷这小店至少三个大,人家做生意讲究诚实守信,赚的每一分钱都在道德之内。
中年男人拿着一张打印纸来求画,开价就是3000万,廖枫谷表面上热情,实际也有他的小九九。
一种情况是这个中年男人和他的父亲确实不识货,没有瞧出这其中的端倪,这其实并不奇怪,这世间很多的收藏大家,有的只是钱多喜欢,对古玩知识略知皮毛,看似收藏了一大堆的名品,其实有一半赝品,碰到了这种收藏大家,廖枫谷这种奸商做梦都能笑醒了,坑苏文超的30万也就是个毛毛雨,在这种收藏大家的身上干上一笔,够吃好几年甚至一辈子。
另外一种情况,也是廖枫谷最担心的,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苏文超找来的托儿,故意把那字画的价格说高,好让他主动找苏文超把那幅赝品给收回来。
所以,当林萧指出了这画里的问题,别看廖枫谷表面上一副横眉怒指的模样,实际上也在偷偷观察中年男人的反应,如果这个男人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却还要高价收字画,就可以断定是苏文超找来的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