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样貌和童生身份,愿意为他花钱的女人多的时候,犯不着继续在一个老姑娘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敛去眸中温柔的神色,换上一副痛苦决绝的表情,沉声道:“三桃,你如今与我说这些,无非是没有将我放在心上,也没有为我的前途考虑,既然如此,你还是另寻良人吧。”
三桃傻了眼,一时难以接受,红肿的双眼顿时又蓄满泪水,声间也打着颤,“云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合适,现阶段我定是要以学业为重的,因此也不想耽搁你。”云州的语气寒凉。
说完之后,转身就进了书院,那脚步不带一丝犹豫。
不等云州走远,三桃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三两步冲到前面,一把抓住云州,“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差事不能再给你银子花了,所以这样对我?”
这一举动,顿时引起旁边的学子围观,一时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云州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被她说中心事,一把甩开三桃的手,小声道:“你看你的举止,实在粗俗,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闹腾,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今日与你明说,是因为不想再耽搁你了。”
三桃看着眼前平日对她满是柔情的男子,瞬间变了脸色,突地明白了,冷笑了一声,“是吗?既然你怕耽搁我,这一年时间里,你多的是机会和我说,为什么是现在?”
她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她不嫁了,这种被欺负的感觉她忍不了。
“长得白净秀气的,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就是,真是给咱们书院丢脸,简直是有辱斯文。”
云州听到同窗的小声议论,顿时又气又羞,呛声道:“三桃,当初是你妄想着做秀才娘子,处处纠缠献殷勤,还承诺说会让家人帮我,我一直等着,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谎言。
你耽搁了我的时间,辜负了我的期盼,现在还在跑到书院逼我娶你,现在我醒了,不想继续活在你编辑的美梦里了,你就来这儿毁我名声,你真是狠心。
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该好好反醒你自己,不要再继续纠缠了,我寒窗苦读十年,若是被你胡言乱语一夕尽毁,你良心过得去吗?”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嘴皮子就是厉害,一席话就将自己拉到了受害者的位置。
风向一时也全变了。
“正经家里的姑娘哪会对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外男拉拉扯扯的,这位兄台一看就是受委屈的一方。”
“唉,父母之命,煤灼之言,亲自逼婚,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就是啊,家教堪忧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出来的姑娘。”
“一看就是乡野出身,不懂礼仪廉耻的。”
三桃听着这些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尤其是最后一句,中了她的心窝子。
她来这城里,虽然开了眼界,但比起韩珠来,还是极其自卑的。
韩珠城里的朋友并不怎么和她玩,连带着说亲,也没有人给她介绍城里有些身份的男子。
也就是说起自己的三叔三婶,那些人才会上前转着她问几句。
连云州也是,她脸红得滴血,恨不得此时找个地缝穿进去。
脸上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擦也擦不完。
一转身,就跑出了人群。
到了午食时间,店里的客人慢慢的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