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亭也来了。
路真柏见韩永心过来,笑道:“随意一些,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需求和我说。”
韩永心哪敢真的随意,他看了一眼端坐在首座的大长公主,虽然看起来温和端庄,可似乎天生有种让人不容小觑的威仪之感。
大长公主微微颔首,示意他落坐。
刚坐下便看到了对面的路云亭,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娇俏,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却是清楚的落在他眼里。
“路姑娘!”他开口。
路云亭眼皮都没抬,“韩公子远道而来,不必拘谨。”
大长公主见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从小地方来,但礼仪风度却是丝毫不落,笑道:“我听真柏说,你们韩家与安姑娘颇有渊源。”
韩永心有些不明白这路家母子为何对安宁这一家子如此有兴趣,但既然他们问,便没有不答的道理。
“你说安姑娘两岁时跟着父亲到了监利县?”长公主若有所思。
韩永心点了点头,“嗯,安宁现在十六岁,也就是十四年前。”
大长公主不知怎么地,一听到秀才单独带女儿生活就莫名的感觉兴趣,她第一次见安宁便觉得有一股亲近之感,那眉眼若是再淡一些,像极了他。
盘算着时间,长公主脸上划过一抹忧伤,这种表情路云亭很熟悉。
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笑道:“娘,你看你什么事都能往爹身上想,要是让路爹爹知道岂不是又伤了他的心。”
韩永心自是听不懂这母女俩在说什么。
笑着道:“安姑娘确实有过人之处,现在越发的招人眼,但她已嫁作人妇,路兄就不要多想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顿住了。
“韩兄,你误会了,前些天,我娘和我妹妹在山上遇险,多亏了安姑娘搭救,所以我母亲这才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韩永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戚戚然道:“不好意思,路兄,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从前低估了她。
大长公主不甚在意,又问了句,“这安姑娘的爹是本身就姓安吗?”
韩永心觉得这话问得蹊跷,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自我记事起就叫他安叔叔了,我爹爹常唤他先之。”
路云亭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不过听到名字就放心了,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而长公主却是震惊不已,先之……
真是他吗?他说过先之、劳之、无卷。
他说这是先贤的为政六字,也是他常挂嘴边的。
路真柏看着她眼中复杂的神色,笑道:“母亲,你为何是这副面孔,你想知道什么,问问亭儿妹妹就好。”
大长公主看了一眼路云亭,这才缓过神来。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女儿如今就在自己面前,虽然从女儿的口中描述的陈宴清与从前的他相差是甚远,但人是会变的。
她直觉自己太敏感了,笑着对路真柏说道:“好生招待你的同窗,吃饭吧。”
说完之后又替路云亭夹了一筷子菜。
“谢谢娘。”路云亭甜甜的笑道。
可心中却是始终不安,吃完饭,她向大长公主道别后,就回到闺房,让人传信给路元驹。
路元驹在司农寺当差,官职为太仓令,主收贮米粟,负责供应官吏口粮并掌管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