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没说完,表情和嗓子就一起僵住。
浴室女居然被我哔哔醒了,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
不过她眼神实在称不上友好,跟天空在下刀片雨似的,‘哗啦哗啦’往我身上割。
我第一反应,是面无表情地把右手从她脑袋上挪开,然后干巴巴笑了一声:“你头上好像有只小虫子,拍了拍就走了,哈哈。”
末尾这两个‘哈哈’显得格外伶仃又心酸。
顿了顿,我觉得说谎不好,又一本正经地补充:“你脑袋上其实没有小虫子,我也没有摸你的头来安慰,就是怕你着凉,唤醒你。”
她说话从来都心直口快,不加隐瞒:“放屁。”
一句话把刚才的氛围崩散了,简直崩到了姥姥家,全面崩盘了。
我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真傻,为什么总是不求回报地默默做好事呢?只有菩萨知道我有多心疼。”
浴室女被我唠叨得有些烦,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
我往地面看去时,恰巧见到小姑娘的裙摆。
她穿着十分常见的碎花裙,裙摆之下,隐约可以见到白皙纤细的脚踝。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轻飘飘的裙边。
一条明显的缝隙逐渐漾开,一直蔓延到膝盖的位置……少女的裙子不知在哪里被划破了口子,从底部到膝盖,晃眼看去,能看见少女的小腿。
我连忙移开视线。
“怎么了?”浴室女见我神色有异,顺着我之前的目光往下看。
“我去,你趁我睡着了,把我的裙子撕了?”浴室女大惊失色。
“靠!不带这么冤枉人的!”我马上就气愤了。
少女没说话,从衣服里掏啊掏,在里面翻找片刻,居然拿出了……一套针线?
我马上就懵了。
什么时候针线盒成了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了?
根据我对这位恶毒女的了解,她应该带着手抄本或者各种小刀以及跌打药之类的东西,这套针线的突兀程度,不亚于西门庆见到杜十娘,潘金莲要耍金箍棒。
少女察觉到我眼神里的惊异,冷冰冰地问:“会吗?”
我摇头像拨浪鼓:“不会。”
“……那就自学!”
这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带着沉重的压迫力,叫人完全没办法拒绝。
打死我也想不到,夕阳西下,我居然很认真把线头穿进了针孔里。
此刻我满脸装逼的倒霉样,事后我自己都笑个不停。
我特么居然会这个。
最可气的是,小姑娘还一脸好奇的样子,扑闪着小扇子一样的漆黑睫毛:“哇塞,你好厉害,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
“小时候在新东方烹饪学校学会的踩缝纫机,在蓝翔挖掘机技校学会的针线活。”
满意了吧,恶毒女!
少女乐了:“你既然会这个,那做菜炒饭洗衣服是不是也都在行啊?”
我目光紧紧落在她破开的裙边,努力不去看裙下少女光洁的小腿。
我手指拿着针线,上下翻飞,很简短地回了声:“嗯。”
小姑娘更惊奇了:“既然你会烹饪,有个甜品你肯定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