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连的银白面具人气的几欲呕血,却不敢再斗下去。他去年虽然败于这萧公子之手,但彼时争斗激烈,足足相持半个时辰才被血魔剑一剑刺伤。只年余时间,这萧公子最厉害的血魔剑动都不动,仅凭两枚神风钻就将他和三个手下击溃,可见此人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了。此时只能忍气吞声,回去之后加倍苦修,再求父亲赐下法宝,或能与此人一争高下。
无奈之下一伸手,空中暴虐不已的鬼头和血雾渐渐收入血灵旗,血灵旗依旧缩小成寸许大小,被他收入腰间。
他正要说几句场面话挽回些许颜面,只听得破风声响起,五六道黑衣身影飞奔而来,当先一人极长极瘦,高鼻深目,面色惨白。银白面具人喜道:“碧护法,你来得正好!”
碧护法口里叫道:“少门主无恙吧?”眼睛却上下打量萧公子,冷冷的道:“原来是四剑之首、大名鼎鼎的血魔剑!却为何对我家少门主动手?真当我血灵门无人吗?”
萧公子嘿嘿一笑,并不答话,依旧斜视天空,傲慢之极!
碧护法纵使见惯场面老谋深算,此时也被激得无名怒火高烧,残白面孔逐渐转黑,最后竟黑得似要滴出墨汁来,说不出的狰狞可怕。
银白面具的血灵门少门主见状,知道碧护法要动手了,一伸手,血红色小旗悄然浮现,周身血雾渐渐泛起。四周的六七个黑衣人念念有词,乱石摊上黑雾渐浓……
十数丈外的苦娃早就吓的呆了。黑雾,血旗,骷髅头,他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萧公子轻描淡写就打败银白面具人和他的三个手下,苦娃又惊又喜,对萧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但碧护法等六人赶到,此时情形对萧公子极为不利,苦娃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只是一股少年血性支撑,才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此地距冰镜湖面不到二里地,湖风凛冽,吹的众人衣衫猎猎作响。碧护法脸上黑气弥漫,正自跃跃欲试,只听得一声轻咦,仰首望天的萧公子忽然侧耳倾听。碧护法不禁愕然!
过不片刻,碧护法也轻咦一声,同时瞥了萧公子一眼,眼神中竟然是惊讶和忌惮之色。
又过片刻,一阵极细小的笛声隐约传来,渐渐听得清晰。那笛声如潺潺流水般轻快,又如三月春花般明媚,场中肃杀气氛竟然一扫而空。碧护法面露不悦,连姓少门主神情尴尬,只萧公子依旧面色漠然。
苦娃自小在山村长大,只听过妇人唱极粗陋的童谣,村民那嘶哑不堪的山歌,哪里听过这般悠扬婉转明丽精致的音乐!只觉得如同天上仙音般说不出的好听,心情不知不觉就放松愉悦起来。
笛声渐近,波平如镜的湖面上现出一艘巨大的楼船来,船头一个白衣少年手执玉笛临风而立,湖风吹起他衣袂翩翩,直如神仙中人!
一曲奏罢,余音未歇,那楼船距岸已不过半里远。白衣少年笑道:“血魔剑萧兄,连少门主,碧大护法,今日幸会,韩风烈有礼了!”声音温润平和,但二里开外的众人竟听得字字清晰,如在耳边。
碧护法听他把血魔剑排在血灵门少主和护法之前,心中极为不喜,但这少年来头惊人,自身修为也只在本门连少门主之上,不可轻易得罪,当下打个哈哈,说了几句客气话。连少门主此时心境不佳,勉强道了声幸会。血魔剑萧公子更是一声不发,只抬手拱了一拱,算是见了礼。
那白衣少年毫不在意,朗声邀请道:“几位难得一会,想必也是为那事而来,不若上船来商议一番如何?”
碧护法见连少门主神情不尴不尬,此刻定然不大愿意见人,正欲婉拒,那少年又笑道:“那事小王倒有些眉目,愿与几位分享。家姐亦在此船上。”
连少门主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一向面色冷漠的萧公子竟然眉毛一挑,微微有些动容。碧护法则慌忙拱手致意道:“原来春雪剑韩仙子亦在此间,倒是我等失礼了。既然小王爷盛情相邀,我等敢不从命!”与连少门主对视一眼,吩咐手下收拾场面。
碧护法又对萧公子道:“今日不巧,改日再向阁下请教!”
萧公子恍如未闻,不知在想些什么。碧护法重重的冷哼一声,与正整理衣衫的连少门主缓步向湖上楼船行去。
萧公子出神罢,对远处一招手,正看得呆呆的苦娃慌忙跑上前。萧公子冷冷的道:“你为我带路三日,还算恭敬。我见你向道之心甚是坚定,今日就传你一篇口诀,能修到第几层,可就看你自己了。”
苦娃大喜,这三日他恭恭敬敬的服侍萧公子,唯恐有半点差池,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正要跪倒拜谢,萧公子大袖微一挥动,一股莫名力量阻住苦娃,他便拜不下去。此时苦娃脑海里传出细细之声,乃是一篇名为《引气决》的修炼入门口诀。
萧公子只是意念微微一动,便有许多信息涌入苦娃脑海中,而且这些信息似乎扎根了一般,至少三五日间不会散去,苦娃便有足够时间慢慢记忆、领悟。这与当初笑道人传苦娃那篇《练气诀》又不可同日而语,足见萧公子的修为又比笑道人不知高明多少倍!
楼船在冰镜湖边缓缓游弋,白衣少年韩风烈笑道:“萧兄事毕否?”萧公子并不答话,对苦娃道:“那篇《练气诀》你就抛开罢,免得将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苦娃应了,深深地作揖,道:“多谢公子传道的大恩德!敢问公子大名,好让苦娃时时铭记在心。”
萧公子冷冰冰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你去修仙届打听打听,我血魔剑姓甚名谁!”随手一抛,青光一闪,一柄长达丈余的古剑浮现半空,他纵身一跃,踩着那柄古剑腾空飞起,向那楼船笔直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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