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修竹沉默了片刻,在心中自言自语道:我只是,能给你的干净的只有轻吻。
他搂过女子,也曾共赴云雨,可他知晓那些女子最终都是要死在义父的手上的,所以他从不与她们亲吻。
向修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心栽在傅桉的身上。
因为傅桉貌美?
可他向少爷见过的貌美女子不计其数。
那是因为什么呢。
向修竹陷入了思绪,却恍然对上傅桉含笑的眼。
是眼睛。
傅桉的眼睛像是有什么魔力,像是一个漩涡,明知不可进,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沦陷。
就像傅桉这个人一样。
神秘,美貌,捉摸不透,却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逐。
正如傅桉如今明明是笑着的,可待向修竹与傅桉对视上,能看到那双清浅的眸子里只有淡漠与疏离。
“我…虽然娶了七位夫人,但都送给了义父,我并非……”向修竹想要和傅桉解释自己并非真正的浪荡子,但剩下的话在傅按的眼神中逐渐消了声音。
傅桉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向修竹摇了摇头,“这些话不该与我说。”
“向少爷对不起的是那七位无辜的女子,她们明明怀揣着对成婚的憧憬,却被自己的新婚丈夫送到了妖怪的床上,香消玉殒。”
看着傅桉的眼睛,向修竹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迷恋傅桉了。
是因为傅桉虽然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可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神相,就像是妙观里供着的那样,悲天悯人却又无人可入她眼。
傅桉半垂下眼皮,在她的眼中,向修竹体内的妖气已然开始乱窜,可眼前的少年不仅没有露出半分痛楚的表情,反而一直盯着她。
傅桉是知晓自己貌美,也看得出向修竹对自己有情。
可傅桉已经死去太久了,且不说人鬼殊途,纵使自己还活着,也是看不上向修竹这样的浪荡子的。
但此刻,傅桉还是看向了向修竹,眸中意味不明,开口道:“犬妖已死,向少爷应该感受到体内乱窜的妖气了吧,不出两个时辰,妖气就会吸干你的精气,然后爆体而出。”
向修竹接话道:“所以,你要杀了我,对吗。”
向修竹虽然是问话,可眼神没有半分的闪躲,依旧直直的看着傅桉。
这道妖气,是他为了躲避众人视线,更好的替义父抓走貌美女子,故而和义父求来的。
可向修竹没有想到,这股妖气不仅让他被闻春发现了身份,甚至还要在此时索走自己的命。
“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听到向修竹的问题,傅桉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人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月光从傅桉的脸上扫过,照的左侧鼻梁上的那颗红痣越发鲜艳。
傅桉抬手将发鬓上的牡丹花取在手心中,终于抬起眼皮看着向修竹,微微摇了摇头,“不是的。”
“最起码,你敢做敢当,敢承认是自己将那些女子送了出去。”
向修竹忽地笑了,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随后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动手吧。”
“傅姑娘。”
“我希望是你动的手。”
易轻朝与林晚林相视一眼,双双再次看向街道上的傅桉,后者像是并未听到向修竹的话,只是低头摸着手中的牡丹花。
旋即,傅桉从牡丹花中,精挑细选出一片花瓣,大拇指与中指捏住花瓣,微微用力朝着向修竹的方向弹了出去。
花瓣被风吹着,状似无力地抚过向修竹的脖颈,却又在下一瞬,被脖颈喷出的热血所拍打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