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徐靳靠得住绝对不会背叛他,他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情感上,他还是耿耿于怀。
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站在万丈高楼的落地窗前抽烟,烟灰缸里揿灭了一根又一根。
辛辣苦涩的味道填满了胸腔里的每一寸地方。
手机拿起来又放下了,到底没有拨出去。
他给了自己几天的冷却时间才去找她。
那天晚上,他远远将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和徐靳自在地坐在烧烤摊边玩笑,一直看了很久,久到他俩都察觉到转过头来看他了。
不如不来——那一刻,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内心云起云涌,面上却一派冷然的平静,平静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戴着面具看着这两个他最熟悉的人。
可他要是走了,岂不是更称了别人心意?
他走过去自请自坐,跟徐靳聊天。
他刻意没搭理她,余光里果然看她一副心虚的样子,不知怎么,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就这点儿胆子。
那天他心不在焉地跟徐靳聊了两句就把她带回去了。
本想要说些缓和的话,可脱口而出的的话还是把两人的关系再次弄僵。
她果然也被激怒,狠狠怼了他一通。
他心情竟然莫名很好。
他们又和好了。
像这样的摩擦在那四年里的中后期里变得愈加频繁,不过,每次吵得凶、和好得也快。
有一次两人因为一件小事发生口角,她当场就跑了出去。
他原本还在气头上,见她没影了,心里才慌了,边疾步出去边打电话给一兄弟,他在附近巡逻,忙叫了一帮人替他去找。
电话打了好几个她都没接,到了后半夜,还是徐靳打给他说钟黎在自己这儿,让他放心。
似是怕他误会,又解释说他是在H大门口偶遇她的,见她穿着睡衣一个人才捎了她一程。
“我知道了,你帮我把人看好。”他无甚情绪地把电话挂断,兀自望着沉冷的黑夜默了很久。
不至于这么小气,但多少还是不那么舒服。
这种感觉不是他的主观意念能控制的。
那次吵架他冷了她一段时间才去找她,原以为她会主动来找自己,没想到连条短信也没有。
小丫头倔强起来,是真的六亲不认。
他想他比她年长那么多岁,不应该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晚上,他处理完工作就提前离开了办公点。
“先生,去哪儿?”路上见他没有开口,只让沿着东边开,司机忍不住询问。
“万柳。”容凌淡声吩咐。
徐靳最近为了拍戏方便,把钟黎安置在那边。
他一早就跟他说过。
那地方容凌也来过两次,风景不错,只是他不常驻,园艺布置得很粗糙,前些日子过去一趟,中庭已经长满了杂草。
容凌茶余饭后跟他提起一次,徐靳满不在乎地说,又不住,花那心思捯饬?荒草丛生的,也挺有野趣,就这样吧,摆烂。
车停在门口,容凌下来,首先朝高台上望去。
东边飘出去的中庭小高台竟意外拾掇过,杂草早拔除干净,一副精心修缮、宜室宜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