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个愚蠢的人,将她们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将明姝伤得血肉模糊,自厌自弃。
沈明玉心中止不住的讽刺,声音仍然是冷冷的:“宋阿姨,你扪心自问,我们沈家对你如何?”
“沈家对我有大恩大德,要是没有沈家,就没有现在的我。”
宋阿姨感谢的话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她诚恳地剖析内心。
“我在沈家工作十七年了,说句冒犯的话,在我心里头,沈家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家一样。”
“真是好口才。”沈明玉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鼓了两下掌,才一步步走到宋阿姨的面前,冷冷地直视着她。
“在明姝面前,宋阿姨你也是这样的能言善辩、巧言令色吗?难怪明姝对宋阿姨这么信任,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深信不疑。”
她眼神如刀,逼得宋阿姨额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瞳孔微缩,眼神惶恐。
“大……大小姐,我怎么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宋阿姨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干涩得不行。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说得更明白些好了。”
沈明玉冰冷地俯视着心虚到汗流如浆的宋阿姨,慢慢念出了那封遗书上的句子。
“明姝,你妈妈和你姐姐都是心有大事的人,忙得都是要紧事,和你不一样。”
“你这么平庸无能,没能遗传到沈家优秀的基因,是整个沈家最低劣的劣质品,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明姝,你长得不好看,身材痴肥,头脑愚笨,是最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你妈妈和你姐姐本来就不在乎你,要是你再没眼色地打扰,只会让她们更加厌烦你,甚至开始讨厌你,你可得想好了再做事。”
字字句句是如此的熟悉,听得宋阿姨心神俱震,浑身都在因为恐惧而发抖。
“我……大小姐,你听我解释,我……”
宋阿姨在沈明玉冰冷如刀的视线中跌坐在地,双腿软得和面条一样,满心绝望,怎么也找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看着她这般模样,沈明玉忽然感到疲惫而无趣。
和宋阿姨争论这些口头上的对错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话语固然让宋阿姨惶恐畏惧,又何尝不是在她们本人的伤口上撒盐?
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
想到这里,沈明玉蓦地失去了继续开口的力气。
她平静地坐回到沙发上,嗓音沙哑地说:“你不用再乱猜了,这些不是明姝告的状,她也根本不会和我们告状。”
宋阿姨满头大汗地抬眼。
沈明玉敛下眼睫,面上泄露出几分遮掩不住的心疼,语调微颤。
“昨晚,明姝在浴室自-尽了,要不是我们发现得及时,她恐怕已经……”
“明姝她……”宋阿姨震惊到神色空白,下意识急急地出声询问。
“她没事,医生说伤口不深,伤得不重。”沈明玉冷冷地盯着她:“但最严重的是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自毁情绪。”
“宋阿姨,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宋阿姨被质问得哑口无言。
她同样惶然,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境地?沈明姝怎么可能自-尽?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好吃好喝地照顾着,夏天提醒减衣,冬天关心添衣,从来没有懈怠过。
不过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她没想害沈明姝的,她本心都是为她好!
真的都是为她好啊!
宋阿姨浑浑噩噩地离开,大脑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