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来伸手想要拿棺内的东西,被我阻止。那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咱们最好别动。
“咱们兜一圈,靠墙走”我道。地形像个凸字,就在里面走一圈,靠墙走最保险。棺盖打开,脚印落下,正主完全起尸的。以我的路数,首先要搞定那东西才行。
五个券洞的祠堂,显然是废弃的,不然不会将这口女棺放置在这里,显得很随意。张春来说,只有弃之不用的破庙祠堂,在一些特殊时期,会拿来放置棺木。比如有些住在离村落较远的散户,家里最后一个孤寡老人离世,附近的村落会把人收敛,人多可能让逝者入土,人少钱少就有可能把棺木往废宅里一放了事。这不是乡里尽不尽人事的问题,而是钱的事,这种情况在明清两朝末期都有。
“这我知道,东北在日俄战争之后,这样的村子多了去了”我说道:“反复爆发的大瘟疫,就是冬季土冻,无法处理尸体的原因。不止明清两朝,历朝历代这种事多了去了”。
走过转角,东墙上满是赖嘟嘟的烂泥。一看便知,这是石砖缝透过来的水,因为流淌慢,才会在石砖一端粘留这么多泥土。按方位来算,墙那边是探沟,这前辈也不知道是技艺高超还是糟糕,探沟的位置明明是贴着东墙,已经快要打出整面墙。“他居然没进来”我道。
“话不能说太早”张春来说道:“烂泥的痕迹就是墙后探沟的样子,离墙这么近,那个前辈看是肯定能看出来。也许就是这前辈就是判断下面是个废弃祠堂,所以才没下来”。红灯笼照出的高度不够,还有一种可能,那前辈也是从上方进来,只因咱们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张春来还对飞尸之说放心不下,我告诉他有时间咱们再详细聊飞尸,我爷爷就是在一本1850年前后,由广州同心书局出版的《明清异闻录》里找到飞尸的详细说法,不过嘛!在前后仔细推敲之后得出结论,那只是一本少量加入明清两代读物当中的奇闻异事所写的志怪小说。什么书都是一样,不是某些人修改之后重新翻刻就是他原着的书籍,这要看出处,1989年出版的《聊斋志异》,谁敢说作者是他自己,不是蒲松龄。
那种东西当成是一种异类读本还行,毕竟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有市场,要是把那当成真实存在的东西,那就完了。
‘咯吱咯吱’
一阵密集的声音响起,张春来和我都是一惊。那分明就是坚硬的爪子挠门声音,稀里哗啦,碎土落下的声响不绝于耳。张春来将铁锹换手,他在准备神仙箍。但是转头看看旁边的形势,根本无法施展。“怎么偏偏这时候响起”张春来小声道。
“人气”我说道:“是咱们两个身上的人气,离那醒尸越来越近了,使它动量又上一层”。以往时常听说,某人到了棺椁近前,棺椁内就传来细碎的爪子声响,这不是突然发生,也不是情节需要必须在那个时候响起。必须在人靠近了才会发生,是因为人身上的生气,引动了醒尸。不用大惊小怪,但凡墓室和地下世界当中,有棺椁就有僵尸,这要是不正常,那有个什么东西正常,难不成墓室有个游乐场才合理?
我提醒张春来,这时候可以做个抉择,是转身离去,还是上去拼一把,你说了算。声音已经显示,那醒尸爪尖已然出体成型,并且攻击性很强。这里施展不开神仙箍,只能是我上去近身缠斗,而且我还没有十足把握。醒尸我是不怕,只是动手前必须想好每一步。
“你必须支援我,就用铁锹,必要的时候上去砍头”我说道:“鬼手行尸术一旦开始必须全神贯注,那时候我照顾不到你,但会给你留出空挡,你必须自己找准时机”。
张春来点头,我当先穿过藤蔓。
只过了几株厚实的藤蔓,前方豁然开朗。这里就是下来之前,石梁上看到的藤蔓稀疏位置。灯笼火光只能照到前方几米远,东墙角已经在眼前,南面的石墙上有道笔直窗线,窗线上方的积土在墙体上涨开。情形很容易分辨,南面是祠堂正门,正门的两边不管是石墙开窗还是木柱窗扉,设计上从外面看必须给人感到庄严气派的感觉。埋在土中,一定是土壤膨胀使其张牙舞爪,就在头顶一大块一大块悬着。
那一声声‘咯吱’声响还在继续,张春来抬手指去。
“在那几株藤蔓后面”张春来小声说道。
红光微弱,那几株藤蔓也看不真切,然而前方黑影处,却是正门涨开的破碎木板。在几株藤蔓后方,一根粗大的柱子立在那里,挠门的东西正好被柱子挡住。
紧走几步,靠近南墙下方,脚下也踩到实地,原来正门下方,一道一米宽的石板铺满正门里面,浮土没有那么厚。‘咯吱咯吱’的声响不停,越来越急促。
将铁锹端平,给张春来一个眼色。意思是我要开始进攻了,这个架势就是要闪电般冲刺过去,先来个断喉再说。张春来也把铁锹举起,当先绕向旁边,那里是大片藤蔓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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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来的位置差不多了,我拔地而起,脚尖将浮土甩出老远。憋住一口气,两眼盯住前方,心里打定主意,不管眼中出现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管它有多么吓人,我这一锹过去,不让你脑袋落地,也给你翻个个。
短短十几步,眨眼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