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湛面色更冷:“没笋你也硬吃?”
他摸着鼻子,眼角余光瞥向陆温:“没笋,见见美人,饱饱眼福,也是极好的嘛。”
陆温轻轻一笑,指尖翻过卷宗内的一卷名册,轻咳一声,拉回二人思绪:
“杨大人,其中一位叫苏细巧的姑娘,我在玉清庵见过。”
杨玄泠摇了摇头:“这位苏姑娘可是个关键人物!一则找到她,失踪案便有了突破口,二则也可叫她出堂作证,可我派了人手,将这西屏郡,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其踪影。”
他顿了顿,怅然道:“莫非,是怕玉清庵背后的贵人为难于她,已经逃出西屏郡了?”
陆温道:“可我见卷宗上写,苏细巧家中父母恩爱,是家中独女,她失踪后,是她的母亲来的大理寺报案,日日等在登闻鼓前,问大理寺要人。”
“有什么不对吗?”
陆温淡淡一笑:“半月前,我所见苏细巧,言之父母双亲已死,为求一副棺材,为双亲栖身落葬,才贱卖给了玉清庵。”
温淡言语却如平地惊雷,从杨玄泠头顶炸响,掀起滚滚浪涛。
哪有自家女儿,咒着父母双亲去死的?
即便是扯谎,也万万不会拿这等大事去扯谎!
“陆姑娘的意思是……”
陆温朱唇轻启:“我观之卷宗,有两处巧合,一是苏细巧身份有疑,我疑心是早就遭人顶替,二是这失踪女子失踪的时间。”
她将卷宗一一摊开在案,葱纤指尖轻点卷案一侧:
“九十天,七十五天,六十天,四十五天,三十天,十五天,乃至昨日送来的急案。”
“失踪时间,都相隔半月,报案时间,亦不会超过失踪后的第三天,也就是说,犯案者是同一人,且每隔一月之半,一定是有什么契机,迫使他对这些可怜的女子惨下毒手。”
潇潇风声盘桓于顶,一字一句,听的他无比震震。
陆温见杨玄泠默然不语,只是眼眸低垂,一双原本清澈明朗的眼睛,好似陷入冥冥幽海,不知所思为何,眼角竟缠绕着一缕难以觉察的微末冷光。
他站起身,脊背躬弯,朝陆温深深作了一揖:“陆姑娘才思敏捷,智谋过人,杨某佩服。”
她回身作揖:“只是偏巧见了一回,杨大人谬赞。”
他神色哀伤,自嘲一笑:“若按陆姑娘所言,姑娘们已遭毒手,可惜是我没用,连几具尸体都久寻不得……”
陆温眼眸微眯,沉思良久,潋滟眸光犹如寒冰,碎碎拂动着案前烛火,她轻声道:
“若我猜得没错,明日,就该有消息了。”
“为何是明日?”
陆温又是一笑:“因为,凶手已经捺不住,又杀了两个官家女儿。”
“他既前头杀的是流民乞儿,平民百姓,便是晓得权贵他得罪不起,现今却杀权宦的女儿,倒像是刻意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