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玉壶的手艺,那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两位……两位客官,您看?”
陆温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她莫名其妙丢了半年的记忆,莫说谢府金库何在,银两何在,就连自己未嫁谢行湛前,攒了几两银都忘了。
她来喝酒的铜板儿,都是问昔萝借的。
此刻,真真是一无所有,穷困潦倒。
长赢先是轻轻瞥了陆温一眼,唇角勾出个神秘莫测的笑意:“掌柜的,明儿个是几月初几。”
掌柜的摸不着头脑:“五月初九啊。”
长赢又道:“五月初九,是个什么日子?”
掌柜的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哎哟,五月初九,不就是昭和郡主,远嫁北弥的日子么!”
长赢那双明亮眼眸里笑意深邃:“怎样,这消息,值不值这玉壶钱?”
陆温一怔,眉头高高一蹙,正待要问,偏被那掌柜拦住去路。
“他跑了,就得姑娘您赔了。”
她转身,那人清隽的身影,已消失在了街头拐角处。
她目凝外间良久,将云鬓金钗褪下,递给那掌柜,眼眸微抬:
“够不够?”
那掌柜用牙咬了一小口:“别是个假的吧,这壶最多两百文,这钗看起来要两百金。”
一口下去,一口白牙都险些叫他咬碎了,他狠狠的将那金钗随手一抛,骨碌碌落进潲水桶里。
“哎哟喂,咬不动,肯定是假的,好呀你们,看着仪表堂堂的,没想到是个吃白食的主儿,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将我那玉壶的三百文交出来,我报官!”
陆温失笑:“刚才不是还说两百文吗?”
那二楼戏台的白面小生,跟在掌柜的背后,掩了唇,低声道:
“掌柜的,那玉壶是坊间赝品,最多三十文。”
陆温:“……”
那掌柜呸了一声:“我说三百文就三百文,你不给,我就报官!”
说罢,拿起柳条儿,对着那小生抽去一鞭,厉声呵斥:
“烂嚼舌根的混账货!”
陆温峨眉一蹙,截下柳条,折断成二:“别欺负人。”
那白面小生面容稚嫩,应还不足十五,受了一鞭,也不哭。
只是往袖子里掏了掏,掏了半晌,才掏出个破破烂烂的香包,针脚松松散散的,因是补过多次。
“这姐姐刚才救了我,我替她赔了,只是我袋中只有两百文……”
她见了这香包,不知为何,脑中竟闪过一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