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满南凉的淮安郡主,穿了一件彩绣织金赤红长袍,外头披了一件镶着翠绿宝石的珍珠滚边坎肩。
在揽月阁正殿的清荷台上,端正的坐着,气度高昂,边上的侍女众星拱月似得围着,替她打着凉扇。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本该白洁无暇的一张雪容呈现出一缕怨气。
她睥睨着楼内众人,眼神一转。
一旁殷儿心领神会,高喊出声:
“谁是陆温?”
陆温跪在地上,伏低了身子,鼻尖紧紧贴在青石铺就的地砖上,久久萦绕着泥土的芬香:
“回世子妃,我是。”
盛飞鸾按着太阳穴,神情十分疲累:“抬起头来。”
陆温把头埋的更低,怯生生道:“奴婢不敢。”
盛飞鸾眸中冷光一闪。
殷儿上前,一手托起陆温的脸,指甲尖锐,瞬间按出了几道红印子,一手狠狠的朝着她脂玉般的雪容上扇了过去:
“贱婢,竟敢违逆世子妃。”
她被托起面容的那一刻,盛飞鸾心头一颤,指着她这张与自己几分相似的容貌,愤恨道:
“毁了她的脸。”
主子命令一下,殷儿掌掴更加卖力,这力道显然是十成十的,又准又狠,结结实实的抽在陆温面颊上。
接连扇下七八个巴掌下去,她的面容变得肿胀,唇边更是溢出了些许血色,滴滴答答的落到了雪白的折裙上。
陆温几欲晕眩过去,忽听见耳边一声怒吼:“住手!”
她侧眸望去,只见姚夙一脸焦急的朝她奔袭而来。
她一时受不住,柔弱无骨的倒进他怀里,滚烫的泪珠潸然而下:
“景之哥哥……”
姚夙也不看她,只是脸色不甚好看:“夫人何苦来此?”
盛飞鸾面色惨白:“我何苦来此?夫君这是存了心,要与这妓子纠缠不清了?”
姚夙静了半晌,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温声道:“栖儿身子弱,受不得夫人用如此重刑。”
盛飞鸾脸色煞白,又思及那女子同她六分相似的面容,不免心中悲戚,一把从怀中取出竹筒,扔到姚夙身上:
“你自己看看,这贱人是如何在诛我的心!”
姚夙站起身,将手中竹筒打开,取出画卷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