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静平和的日子被陆衍亲自打破。
他带领死士穿越层层密林迷障,跨越无数沼泽湖泊,绘制了一份完整的西蜀地图,而后万事俱备,领军隐入深山,不过两年时间,就一举歼灭了楚氏一族。
而那时,哥哥也才十九而已,本是最好的年纪。
陆温躲着看他。
他微微的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着,呈现出平稳的弧度,莹润的皮肤,下颌的线条干净而利落,薄而淡的唇。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水榭内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郑元松的软榻前架起一道素色帘纱,他摆了摆手。
长赢便起身,跪到他的榻边:“郑公。”
“长赢。”
他道,并未有一分亲人逝去的遗憾。
“该唤我什么?”
“义父。”
“这些妓子,你选一个带走罢,其余人留着伺候。”
“是,义父。”
他顿了顿,又问:“义父,陆家女,我当如何安置?”
他答:“安置在外,晚些时候,我还有话要问。”
盛飞瑾一路风雨经霜,那些曾经眼高于顶、盛势凌人的骄横跋扈,都随着亲父送来的一截白绫,随着郑引渠卸下一双腿,活活失血而死,尽数收敛了下去。
她凄凄遑遑的跪在长赢面前,仰起头,露出那张惨白的面容:“求您……”
余下几名女子也都跪在后头,流露出同样的惶恐不安:“楚大人,求求您。”
长赢伸手扶起盛飞瑾,余下几名女子则如梨花春雨般,哀哀低泣起来,好生凄美婉约。
长赢脸色微变:“还不快去侍奉郑公。”
郑元松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不过一瞬,便若无其事的的笑了笑:“无妨。”
长赢拱手作揖,携着盛飞瑾退出了房门。
心儿泪痕未尽,不情不愿的嘤咛了一声,跪伏于郑元松脚下,轻柔的给他捶起了小腿。
郑元松眯了眯眼睛,撩起她的衬裙,仔细端详着她的肚腹:“几月了?”
心儿只觉浑身颤颤,怯怯道:“约莫三…三个月了……”
郑元松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狠戾:“脱了。”
心儿吓了好一跳,颤颤巍巍道:“您说……什么……”
郑元松冷声道:“还要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