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帅帐内争论的四名副将,得知契丹兵士竟然反攻大营,迫不得已终止了这场夺权之争,怒不可遏。万幸那名契丹副将已经跟随呼尔哈特去了,否则就真的起义了。
谁做主帅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当务之急就是先迎战,平息这场战乱。
看着敌军中蜂拥而来的兵士后,窦天华也不再迟疑,一声令下,弩箭“嗖嗖嗖”的脱离弓弩,朝着冲来的敌军飞射而去。
他们在此交恶之时,敌军大营的后营。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有二十几个硕大营帐,被木栏围着,这里便是敌军储存粮草的地点之一。除了这里,分别还有五处。二十多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木栏的入口处,摆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一坛酒。原本负责守卫粮仓的六名兵士此刻围坐在桌前,正在悠闲的喝着小酒,吹着连自己都不信的牛逼。
容纳二十多万人的军营,规模是相当大,很多小型城池的人口都未必有二十万人。就拿曾经发现蛟褫的谷阳县来说,包括县城和辖下所有乡镇的百姓,总人口也只有八九万人。
大军出征,粮仓都会放在最后的位置,他们也不例外。此地距离前军少说也有七八里远。这么远的距离,至于前面发生的事情,他们浑然不知。
粮仓里的粮草乃重中之重,容不得出现任何差池,更害怕粮草失火被焚,所以木栏之内,看不到任何火光。装有粮草的大帐内更是漆黑一片,除了一袋袋装有粮草的麻包,空无一物。
就在几名守兵大吹特吹的时候,其中一个大帐里,麻包的上方缓缓响起说话声:“出来吧。”
声音不大,堆放的麻包突然动了动。看动静,像是有只大硕鼠藏匿在内。麻包的晃动越来越明显,紧接着,一个脑袋从装有粮食的麻包的缝隙间钻了出来。
“呼。。。差点就要憋死了。”
一声低语后,麻包中的人轻轻一跃,轻盈的落在地上。
他刚落地,又有几处麻包在轻轻晃动。转眼间的功夫,另有四人从缝隙中钻了出来,纵身一跃,落在地面。
“前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隐约像是有嘈杂之声传来。”
“我也听到了,像是在厮杀。”
“梁大人,您怎么看。”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几人抬头朝着麻包的最上方看去。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黑影,穿着一身黑衣,脑袋被斗篷遮盖。
下面五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狄派到塞北的锦衣卫,司徒家的子弟。他口中的梁大人,便是梁一。
面对他们的询问,梁一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猜测,缓言道:“前面发生什么,对我们不重要。毁其粮草,逼其退军。”
“是。”
梁一的指令下达,几人悄悄潜出大帐。趁着夜色,游走于储存粮草的大帐内。
小小的火苗在麻包中慢慢扩散,火势一点一点变大。从外面看去,现在的大帐倒更像是一盏硕大的灯笼。
但凡几名守兵稍微用点心,也不难发现其中端倪。可惜啊,在酒精的作用下,六人一心忙着吹牛逞能。直到燃烧的麻包火势变大,高温炙烤下的大帐被引燃,火光闪动时,面对着粮仓的两名兵士,瞬间毛了。嘴巴大张,端着酒碗的胳膊还没来得及将里面的酒倒入口中,就哆哆嗦嗦的指向燃烧的大帐。
“救。。。救。。。救。。。救。。。”
“碗里不是还有酒吗,喝完我才能给你倒,不能太贪心。”
“哈哈哈,酒碗都端不住了。”
“救。。。救救。。。”
“果然是酒鬼啊,为了喝酒,都喊我们舅舅了。喝完这碗,舅舅马上给你满上,大外甥。”
“不。。不是舅舅,是救。。。救救。。。”
“难道是舅娘?哈哈,这俩小子该不会是想女人了吧,连舅娘都不放过。”
“救。。救火啊!”
在他们的嘲讽中,终于将憋在喉咙里的那句话喊了出来。
“啊?”
听到喊出救火的这句话,几人这才慢慢回头,看向身后的粮仓。
火势已经冲破营帐,剧烈的燃烧着,另外几处营帐的火势,正在急速蔓延。
看到这一幕,几个人都麻了,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足足愣了七八秒,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向木栏内查看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