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泽本来满腔怒火,见她脸色苍白,睫毛轻颤,杏眼似含泪水,叹了口气,扶着谢砚敏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药味一闻就让谢砚敏头疼,扭头明显在寻思推脱的说辞。
周辰泽见状,冷笑了一声:“谁让你贪凉乱吃东西,还真当自己百毒不侵?瞧你现在疼得呲牙咧嘴的。”
“才不是呢……”
谢砚敏哼哼着,心里更不舒服了。
一贯严厉的摄政王,面对眼前咬唇忍泪的人,不由头疼地放柔了语气,温声哄着:“我让下人买了你爱吃的糖,喝了药就给你拿过来。”
“真的吗?”
“真的。”
谢砚敏眼神轻轻往下一垂,牙关紧咬,端起那碗苦涩的药汁,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她琢磨着,这府里的大夫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怎么药里加了这么多苦味。
这苦劲儿让她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急忙呼唤晚儿快点给她倒杯水来解苦。
周辰泽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不容置疑地说:“刚喝完药不能立刻喝水。”
谢砚敏急得恨不得自己跳下床找水喝,可胳膊被周辰泽牢牢控制着。
气急败坏之下,她差点张口就咬。
但念头一闪,意识到这举动实在太过,只好愤愤地扭头避开。
周辰泽轻声叹息:“你这性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咬人呢。”
小时就是这样,打不过人家就气得去咬,不单是他,连谢衍也没少受这份罪。
谢砚敏哼了一声,眼里满是好奇:“咱们以前认识?”
周辰泽心头一紧,手下力度不自觉加重,将她按回软榻,细心地掖好被子:“好好躺着休息。”
谢砚敏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一脸的委屈:“陪陪我嘛。”
周辰泽的衣袍随风轻轻摆动,身子微微一僵,转头望着她。
被这么一看,谢砚敏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松开手:“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没事,你安心休息,我在这里陪你就是了。”
周辰泽注意到谢砚敏展颜欢笑,目光转向窗外庭院中的花朵。
“那些花你喜欢吗?如果还想看别的,我再为你找来。”
“够了够了,”谢砚敏连忙阻止,这些都是从皇宫里移来的,可不是寻常菜园子里的,生怕自己随口一提,他真把整个花园都搬了过来。
“你把这么多海棠移栽过来,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谢砚敏有些担心。
万一被人揪住小辫子,恐怕又要惹出些风言风语。
周辰泽却是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
“我在外名声狼藉,号称陛下身边的头号奸臣,玩弄权术也不是头一遭了。”
谢砚敏深吸一口气,心里暗自佩服他说得如此坦荡。
想了想,事实也的确如此,便放下心来。
周辰泽挑起一块糖递到她嘴边:“一个奸臣连挖树都担心被人嚼舌根,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谢砚敏想想,确实有道理。
周辰泽嘴角扬起笑意,偏头看她。
门外的晚儿心有余悸,拍拍胸口。
尽管在摄政王府已有一段时间,她还是免不了害怕周辰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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