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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高晓明的晚餐（第1页）

回家时，家人正坐在院子里乘凉，尽管还未开餐，已有菜香飘来。看着意外归来的儿子，高远见到面色一沉，不满地骂道：“我以为你在外失踪，还知羞耻回来！”面对责骂，高晓明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家里总是采取粗暴的管教方式，对他冷嘲热讽。尽管备受冷落，高晓明完成了孝敬父母的职责：“我捉了只麂鹿，带来一些给你们尝尝。肺脏和肠子都没洗，你们自行处理。”说完，便转身离开，不理会家人的情绪。高家的大哥高明鹏试图唤住高晓明询问他的冲动行为，却被父亲阻止。"高仁被打的事别再管了，对方理亏，二小子又没承认，不要乱说话！”身为村委副主任的高远见虽然不满，但依然会对外保持一致立场，并教育家人，“至于二弟的事，随他去吧，年轻人难免犯浑，你们把脏器洗净煮了，好的肉明天再享。”他自己则静静抽着自制的烟。高明鹏略一打量了弟弟遗留的物品，心有抵触之余不愿移动。他于是转向排行老三的那一位，后者迅速装出一副身受劳苦的模样。最后，高明鹏喊了黄素娥过来处理那些琐事。她的嘴角微微上挑，视线瞥向厨房，瞧见罗小华在炒菜肴，高淑芳在一旁劈柴生火，虽不太情愿，她还是拿起物品前往处置。原因无他，她自己也很想品尝到鲜肉。这餐饭，高家众人吃得心满意足，就连先前对于高晓明的怨气也渐渐淡去。言语之间谈起他，他们都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野味尝尝。被众人关注的高晓明这时也正在尽情享用这丰富晚宴，包括爆炒兔肉、青菜，更有黄猄的心肝汤下肚。他舀给婆婆细奶奶满满一碗浓郁肉汤：“细奶奶，多补身子！”"嗯，好的。"细奶奶满面笑容，露出的牙不见眼，显得格外开心。她长久以来早已把高晓明视为亲孙子。高壮很服从高晓明的话，细奶奶的教导起到了关键作用：常告诉高壮与高晓明一起玩耍，并听他的。因高晓明正直，跟从他会有所收获。"好吃！"高壮满嘴油腻，这几天对肉的渴望已然得到满足，连黄猄也尝试过了！厨房的铁锅里还炖了一整锅肉。原本人家本不期望一餐大嚼，但高晓明有个托词，说这些炖熟的将赠给许小美，听到这话，细奶奶便不再多言。饱餐完毕后，细奶奶再次关心起高晓明的长远规划，提醒道：“高晓明，上回你在高守旺家出售猎物赚了一笔。如今你捕得黄猄，可以考虑卖给他些，剩下的带到城里卖。城里的价格更好。”面对此事，高晓明皱起眉头。原本就不多的肉已被他们拿去两大份，并有整整一锅美肴，还有黄猄头，剩下的优质肉块所剩无几。见他犹豫，细奶奶耐心劝导：“肉食难持久，钱却可留存，用于更重要的事情。”"你要和许小美结婚，总得攒些嫁妆吧，不能空手上战场。”她接着道："以你们的家境，估计为结婚能拿出多少钱呢？你自己多为自己打算呀！高晓明，我家还有闲房，以后你结婚也可住在这，等有了钱买房再说搬出去的事情。”听着细心入微的关怀，高晓明确实体悟，内心深感感激。但他有自己的未来规划，并无须当下的阐述。最后为打消顾虑，他答应带着一整块黄猄肉走访高守旺，如果对方需要的话，就卖掉一些。出了门，高家才真正地释怀对此的谈话。步入早已吃过晚饭、正在院中的凉椅休息的高守旺家，电灯的橘黄光芒照射着这座小小的院子，收音机内流淌着那个时代的流行曲调。见到高晓明，高守旺笑着问：“小伙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还没等高守旺开口提问，他就直接展示了他的成果，说：“叔，今天我在山上捕获了一只黄麂，我把它的前腿肉带来了，想着叔家的日子过得殷实，所以问问您要不要这黄麂肉。”一听见黄麂肉这几个字，高守旺的眼中瞬间闪耀出光芒。黄麂肉，这可是大补食材啊！它的营养价值远超过普通的猪肉。虽然猪肉有钱就能买到，但珍贵的黄麂肉可不是想买就有货源的，村里并没有专业的猎户，捕捉到猎物通常是个稀罕事。“要！你能有多少我就要多少！”估摸了下数量大约四五斤左右，高守旺豪爽地说道。他自己吃不完的，还能带些去给他哥和父亲。然而高晓明原本只想让他叔叔拿二斤，没想到他会全包下，让他颇感意外。但现在既然开口，不好忽然反悔。于是，他勉强答应了这笔交易。高守旺家里有秤，拿出来称过后，这肉仅四斤六两。"晓明啊，这黄麂肉你要怎么个价儿？几年之前村里有人得到过这等宝贝，但没人舍得购买，最后都是运到城里卖了，我记得那时候一块三就能卖出，说不定现在的价钱更高。”高守旺看着高晓明，等待他开出价码。高晓明对此并非很清楚，他知道现代人的狂热追崇野生食材，但在当时，许多野味价格并不高，黄麂肉因被认为具有滋养价值才会贵于猪肉。所以他以参考了高守旺说的价格——三块五一斤，不再上调。他告诉高守旺：“叔，我也按您所说的三块五来算，总共四斤六两，就是十六块一毛钱，这一毛钱您别给，十六块钱就行。”尽管是几年前的价，那时送到县城销售，如今物价上涨幅度不大。"那好吧，飞霞，你拿十六块钱去！”高守旺招呼妻子，董飞霞立刻回应并走进屋子拿出钱财。当着高晓明的面，她把钱一点，而后递给了高晓明。接过钱，高晓明没再多核实，他认为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叔，我这就告辞，下次再来有这等美味，我会记得送来的。”他一边走，一边回应。刚回到细奶奶家，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入了眼，见到这个人，高晓明心底涌起异样的感觉。"淑芳，你怎么来了？”他对高淑芳问道。院落里，身材丰满的高淑芳正坐在矮凳上，与堂弟高壮交谈。听见高晓明的声音，她迅速转头笑道：“我妈让我来看看你，二哥，我妈还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就这些？”高晓明心底的好奇越来越强烈。回忆起之前的事，高淑芳开口道：“也没啥，就是说了你两句，指责你是正规员工不做，就知道到处乱跑。对了，我妈还问我上次一共收了多少蜂蜜，说她有个远亲一直想要，愿意照市场价格购买。如果有多余，可以让她帮你卖掉。”听这话后，高晓明心头那股莫名的怪异情绪消散了不少。因为此刻他明白妹妹过来的原因——探听他的动向。没错，这几天他虽然没在家，但先后送去过一碗蜂蜜和半斤肉，甚至还有两斤麂肉和内脏。这样的行为频繁，免不了会让父母疑惑，认为这两天他在山中获得不少宝贝。对此猜测，高晓明有些烦恼。前世刚赚钱之时，家里就开始不断强调生活艰辛，缺衣少食的情况时常提到。每当他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然而如今的他深知家里实情：他们确实有些困难，子女众多，经济压力很大，但并非像妈妈描述的那样苦不堪言。高晓明和妹妹说话时，高壮去厨房添加薪材，并掀开锅盖查看炖肉的进程。虽然肉还煮得不够酥烂，但那浓郁的香气早已飘逸出来。一口大铁锅内足足有三斤好肉，一个麂头与整个胃部，再加上一大锅的水分，满满登登的画面令人心动。"真香啊！”高壮紧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一脸沉醉。肉香顺着飘至院落，高淑芳也不禁深深吸了口气，满是对厨房中美食的向往。这份香气如此霸道！她今日已有肉品尝，可是肉量不多，人口众多，到她口中实在有限。此时的浓香，瞬间激发起她馋涎欲滴的胃口。她感到坐立难安，若在别人家中，或许她早该离开以免露出马脚。但现在，她没有选择离开，因为她明白那炖肉的来源。是她二哥的辛勤成果。察觉到她的食欲，高晓明毫无吝啬。既然来了，便让她好好享受这碗炖肉和汤。“高壮，肉熟了吗？”他问道。随即得到答复：“差不多快好了，只有麂头还差一点时间才能软烂。”家中的大砍骨刀不够用，于是整个麂头被直接放进锅中，要炖至软糯方可将肉撕下享用。一听肉熟，高晓明便进入厨房盛了一碗肉汤出，保留了最初的汤汁风味，他又往碗里加了些盐提味，递给了高淑芳：“慢慢享用！”此时的高淑芳哪还记得嘱咐她的话？被美食迷住，心无旁骛地接下那碗热气腾腾的美食，尽情嗅着满溢的肉香，面露陶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