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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棉虽然就坐在许汀舟办公室门口办公,彼此间直接的工作接触其实并不太多,更多时候她是在为苏心蕴打下手。今天派给她的事不是很多,一空下来,她就难免胡思乱想:许汀舟昨晚古怪的“建议”让她心神不宁,她竟无法置若罔闻。她并不气他莫名其妙干预她的感情选择,反而正因为她觉得许汀舟不是那种喜欢插手别人生活的人,所以更加不安。
中午吃饭前,她收到男友的微信,与她约定好周六去她家上门的事宜。从时间到准备什么礼物,关柏延考虑得无一不全。她简短回应,对于他的提议一切都说“好”。
放下手机,林棉的心忽然迷惘更深。她蓦然起身,敲门走进许汀舟的办公室。
许汀舟的左手仍然放在笔记本键盘上,只微微抬了下巴,看了她一眼。
“对不起,许总,打扰一下。”她觉得自己很是冒昧,但就是忍不住要找他把话说个明白。
他的左手从键盘上滑开,身子向后略仰:“为昨晚的事?”
她没想到他已然猜透,便也干脆地回应:“是。”
“不信?”
“谈不上信与不信,只是……”
“那就是不信我的话。”他哂笑道,“请便。”
“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让人出局吧?”她争辩道,“他对我很好。”
“这世上,有些人的好是很廉价的。”许汀舟一脸不屑,“你需要这种廉价的体贴吗?”
林棉看着他的神情、听着他的语气,积压了一晚上的不悦忽然发酵,忍不住冲口而出道:“许总是觉得,‘高贵的嘲讽’比较适合我?”
许汀舟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神色一怔。但他显然在这一轮的情绪克制中比林棉略胜一筹,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想,是我应该收回我‘多余的建议’。”
林棉此刻理智又占了上风,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善。毕竟,她仍然要在眼前这个男人手底下工作,而且,许汀舟虽然有些不可理喻之处,但她并不因此认为他是那种恶意中伤别人的人,许是中间有什么误解也未可知。
他的面色不豫,傻子也看得出来;左手握紧了鼠标,似乎自顾自开始工作,不再理会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林棉只好说:“我出去工作了。”
许汀舟连眼皮也没抬。
她走出来的样子简直像没了魂。
苏心蕴朝她看了一眼,道:“你挨训了?”
她跌坐在椅子里,摇了摇头。“我想,可能比挨训更糟。”
苏心蕴的眼里好奇中掺杂了担忧。
“也许,算是和许总……吵了一架?”她胡乱揉了揉自己半长的头发,把脸埋进了胳膊弯里,趴在了桌面上。“我到底做了什么啊!”闷声闷气的哀叹从她的胳膊肘里传出来。
当林棉再次抬起脸的时候,苏心蕴已经不在自己身旁。
下意识地抬头往许汀舟的办公室看了一眼,从半遮的百叶窗里,她看到了苏心蕴的身影。
苏心蕴是为她得罪老板的事进去找他的吗?
她不得而知,只是越想越郁闷。对!就是很郁闷!郁闷的情绪远远大于单纯得罪一名上司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