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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车夫点了点头,考虑到身后?是两个姑娘,主动上前带路。
三人顺着小路往里走,穿过一棵老?树后?,迎面是一片干燥的打?谷场。
几?间砖瓦房围在打?谷场的周围,不同于村前头的人来人往,滕家院子里安静得?很,连出门的人都没有?。
车夫挠了挠头,“不应该啊,往日里就数滕家院子前面最热闹。”
李意清抿了下唇。
毓心则是显得?有?些不安。
车夫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踮起脚尖往里面看。
毓心的手攥紧了手中的软被,咽了一口口水道:“里面有?人吗?”
糊在窗户上的纸沾了锅灰,黑漆漆一片,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
车夫干脆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有?人吗?滕六爷?滕大?娘子?”
车夫如此喊了三四声,门才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入目是一个红着眼眶的年轻女子,身上穿的很简单,一件杏色的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碎花袄子。
毓心这一瞬间紧紧握住了李意清的衣袖,心中大?声喊——
殿下,就是这件布料。
车夫看见来人,显然松了一口气?,“滕娘子,怎么今日没见到你?家中的人?”
滕娘子眼睛红肿的可怕。
她抬眼扫过车夫,而后?落在后?面站着李意清和毓心身上。
原先还?算稳定的神色忽然变得?癫狂,她伸手朝这边扑了过来,声音是大?哭后?的沙哑,“你?们也是找来的狐狸精?”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车夫皱着眉,伸手拦在滕娘子的前面,“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李意清看着滕娘子扬起的巴掌,面上一片平静冷淡,可是心已经坠到了谷底。
毓心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甚至,她的猜测都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究竟谁才是正头夫人,谁又才是豢养的宠妾。
车夫的神色分明显示了,他对这位滕娘子,很熟悉。
滕娘子本就耗尽了力?气?的身体根本冲不开车夫的阻拦,看着距离自己一丈之遥的李意清,忽然放声大?哭。
这时,安静得?如死了一般的院子忽然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家,他沉沉地看着滕娘子的哭闹,怒斥一句。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滕娘子手狠狠地掐在车夫的胳膊上,语气?绝望道:“我要回?娘家,我要回?去。”
老?人:“回?什么回?,子鹤不过是一时新鲜,哪个男人不会犯错?再说你?嫁过来十年了,一个养成的娃儿都没有?,光是这一条,子鹤就能休了你?。”
滕娘子:“那就休了我啊!这么多年,我侍奉在您二老?身边,日日卯时不到就起床烧饭,大?冬天水冷彻骨,我要去河边浣衣,九年前的冬天,我就是在江边没了我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他已经五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