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强台风已经过去一周。
暴风雨给城市带来的影响也在工人们不分昼夜的高效率修复中抹去痕迹。
深秋的岳城,夜雨淅淅沥沥。
又一个被噩梦折磨惊吓醒来的深夜。
雨滴拍打着玻璃,‘啪嗒啪嗒’,就像裴桑屿此刻闷乱的心跳声。
床头灯亮着,暖橘的光圈下,男人刀削般的侧脸挂着薄汗。
他抬头望向窗外,眸色黯淡。
太突然了,以至于他到现在都还没办法接受。
她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
怎么可以?
明明他们之间是他主导掌控的。
没有他的允许,许佳允不可以消失!
不可以!
他不允许!
男人眼中闪过阴鸷,又隐露痛楚,但那痛楚,不过眨眼间,转瞬即逝。
视线不经意瞥见床头柜上的日记本。
他伸手拿起日记本。
小小的一本粉色的本子,不知为何,沉甸甸的。
指尖微微收紧。
说来也嘲讽。
那晚他嗤之以鼻弃之的日记本,在过去的一周里,他却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看。
但其实即便是现在已经不再看了,他也忘不掉日记本的内容了。
因为许佳允会在每一个离他而去的梦境里,反反复复的说给他听。
周景掐着点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安眠药和一杯温水。
接连一周,裴桑屿都会在这个点被噩梦惊醒,之后再想入睡,就需要安眠药辅助。
这种反常的状态,周景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裴桑屿没有那么需要睡眠。
但他似乎对自己此刻的状态非常不满意。
吃安眠药强迫自己安然入睡,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并没有那么在意许佳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