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国毕竟不是水城,乌托兵们不如济阳城军通水性,又是走水路而来,山长水阔,便用铁钩将数千只大船全部首尾相连,此刻要解开船也是不可能的,若是前去追穆红锦,就要放弃和肖珏的交战。
“蠢货!”玛喀骂了一句,“擒贼先擒王,肖怀瑾又如何?肖怀瑾又不是济阳城的主子,抓住了穆红锦,济阳城军必定大乱,到时候咱们就不战而胜。”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比起肖怀瑾来,穆红锦一个女人,好捉拿的多。
“等抓住了穆红锦,本将军就用她来叩开济阳城的大门,肖怀瑾必须乖乖投降,不然我就当着济阳城军的面杀了这个女人。”玛喀的笑容里,带着残酷的恶意,“你们猜,肖怀瑾会怎么选择?”
以肖珏冷血无情玉面都督的名号来说,生父生母尚且能不在乎,一个穆红锦算的了什么,自然不会因此投降。而穆红锦反正都要死,因肖珏不肯放下兵器而死,济阳城军自然会对他生出诸多怨气。
到那时,内讧一生,军心已乱,济阳城不过是一盘散沙,崩溃,是迟早的事。
“调转船头,随我来!”玛喀笑道。
身侧的乌托兵们没有再继续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最前方的大船调转了方向,往另一个方向驶去,济阳城军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不打了?”
济阳城军纵然是被肖珏突击训练了几日,可到底多年未过血气,兵阵又老套,肖珏只带了一万五的人马,此刻已经损了将近一半。
如果乌托人乘胜追击,对济阳城军来说,情况会更不利。
但偏偏就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撤走了。
肖珏看向乌托兵船驶离的方向,茫茫河面上,有一只挂着旌旗的小船,小船上有红衣一点,在河面上如鲜亮的信号,引人追逐。
“那是……王女?”身侧的兵士喃喃道。
“不,是禾晏。”肖珏目光微暗,片刻后,道:“跟上他们。”
……
“他们追上来了!”木夷有些紧张的道。
“不用担心,”禾晏道:“我们船上本来就只有两个人,他们冲的是人不是船。你水性好,等下藏在水中,不必露面。”
“你呢?”木夷愣愣的看着她。
“我送他们一份大礼。”禾晏笑容淡淡。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铁团子,这铁团子四面都带了倒刺,锋利无比,看起来像是野兽的巨爪,她抽出腰间长鞭,铁团子上头有个扣,将它扣上长鞭。
“这……”
禾晏突然出手,将手中的长鞭甩向一边的礁石,铁团应声没入礁石,却没有将礁石粉碎,她迅速收手,但见礁石上,露出空空的五个洞口,看得人心惊。
这东西要是对准人的心口,能把人胸腔掏走一大块,木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知晓禾晏并非普通姑娘,气力大的惊人,但亲眼所见,还是一次比一次惊骇。
“禾姑娘,你要用这个与人对战?”
这兵器凶是凶了点,但到底不如刀剑灵活,一次甩一鞭,一鞭只能杀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甩第二鞭,敌人就扑上来了。而且,万一鞭子被砍断了怎么办?
“不,”禾晏摇头,“我对付的是船。”
木夷还要再问,就见禾晏推了他一把:“快下水!”
他下意识的跳入水中,藏在了礁石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刀剑在水中难以挥动,唯有匕首灵活讨巧,可也比不上岸上。
乌托兵船本就比济阳城的小船高大平整,远远望去,禾晏如被巨兽逼入陌路的羔羊。
“王女殿下,”玛喀站在船头,高声道:“束手就擒吧。你若是识相,或许本将军还能饶你一命!”
他对穆红锦势在必得,这小船上什么人都没有,连方才的唯一的侍卫也不见了,这是侍卫见势不妙,将穆红锦一人丢下逃走了?
啧,大魏人,总是如此软弱!
船头站着的红袍女子低头站着,什么话都没说,两只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玛喀打算令人将她擒获时,那女子却突然一抬头,从船上跃起。
小船不比大船高,她也并未想要跳上乌托兵船,而是跃至乌托船身,双脚斜斜踏着乌托船身如闪电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