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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时,她正好洗完脸,一见了他?,忙拉下脸扭头?坐回圆桌旁。
裴行之挥手让那两?个宫娥下去,顿了顿,方到她身旁坐下。
见他?正正对着自己,慕汐欲转身侧回另一边,裴行之忙握上她的手,温言软语:“好汐儿,你说,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男人的语调里满是哀求。
慕汐闻言,转首抬眸,杏眼里尽是散不去的寒霜,“我要?你立刻去死,你若能如此,我现下便能原谅你。”
裴行之满目悲凉,近乎哀求似的地道:“我们非要?如此么?”
装!他?可真会装。
“你做不到,便不要?假惺惺地来问,”慕汐凉凉一笑,“何?况你我间根本不存在原不原谅一说。”
裴行之闻言,微惑中?又燃起一丝希冀。
下一秒,慕汐便将他?这份希望生生打碎,“不论原不原谅你,阿妩也不可能死而复生,我所经受的痛也已然成为了事?实。原不原谅的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若非得说有,这不过是给予你一个心安的理由罢了,可凭什么?凭什么你伤害了我,我还得千方百计地去照顾你的情绪?”
裴行之被她怼得半晌无言。
缄默良久,慕汐掩下从心底腾起的怒意,不想在这个事?上再多费唇舌,她直言道:“我要?见江言州。”
她态度转变之快令裴行之微诧,可只要?她不在此事?上再作纠结,他?也不想追问太多,便点?头?应声儿,旋即带她去了地牢。
至转角,慕汐见裴行之仍然跟上,便止了脚步,淡声道:“我想和江言州单独聊聊。”
裴行之略有夷犹,“此人心术不正,独你一人和他?。。。。。。”
慕汐面色淡淡:“殿下担心什么,他?被五花大绑着,纵是想对我做什么也难。何?况外头?有这般多的人守着,若有什么,我大喊一声,你们也可及时赶到。”
藏在最?心底的秘密已然被她知晓,裴行之也再没什么可怕的,忖度片刻,便嘱咐她:“也罢。只是地牢潮湿,空气不好,你身子弱,别在这里待太久。”
慕汐没吱声,只冷冷地看着前方,连个回眸也不曾给他。
裴行之心中?有愧,对她的这副冷脸虽不能说甘之如饴,却?也没有丝毫怒意,他?顿了半秒,见她应当不会再有一句话,便唯有携着几许落寞转身离开。
转过墙角,有三五级长了青苔的台阶,往下,便是关押江言州的地方。
明?明?地面打扫得还算干净,可潮湿腐烂的气味仍是充斥着各个角落,银纱般的月光从天窗漏进几许,平添了几丝凛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