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在鸢歌手上吃过不少苦头,再是怨言也只能咽回肚子,纷纷低下了脑袋。
“这些人自上次被小姐教训了一顿,总想着来找麻烦。”鸢歌走过来试图护住小姐的视线,不让被这些臭男人给脏了眼。“打又打不过我,装大款又比不过张大哥,现下只会偷偷在背后讲些坏话,才显得他们自己没那么窝囊。”
若不是今天遇到,鸢歌都不曾对宁月说过这些事。
“可曾受伤?”宁月怪自己大意,试图捏起鸢歌的手诊脉。却被鸢歌逃了过去,笑道。
“放心吧小姐。这些人都吃软怕硬,有张大哥在,他们不敢怎么样。”
宁月闻言,冲楼上的张攸施以一礼。
张攸摆摆手,不曾说什么又转身回了房。
“张大哥明日好似也要忙。”鸢歌对张攸态度很是亲切,“本还想请他一同吃个饭呢,算了。小姐,我们点一些在房中吃吧,省得见烦人的人……”
“哎对了,廿镖头也一起吃?”鸢歌对着宁月身后,今日显得有些过分沉默的廿七道。
廿七也摇摇头,独自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哼,爱吃不吃,少你一份我还省钱呢。”鸢歌轻哼了一声。“走,小姐,明日定是要消耗不少体力,我们多吃些,先补补。”
宁月哭笑不得,跟着鸢歌上了楼。
竖日,筹备已久的花灯节终于来临。
叶老爷为宁月打造的亮相之台,便是阳城首屈一指的酒楼水云间举办的花灯宴。
每年花灯宴,在水云间大堂举办,会有十位未出阁的才女登台表演,以鲜花为票,花盛者门槛便会被媒婆踏破,很多家境并不殷实女子也能趁此机会尽展才情,便能得高门大户青眼,挣一门高嫁的婚事。
宁月以为自己用过午饭便到了水云间应是来得早的。
未料,专门辟给姑娘们梳妆的四楼雅间,已经坐满了女子。放眼望去,燕瘦环肥,各有千秋。且每个姑娘旁边不仅摆着梳妆的珠翠胭脂,还有正候着预备练习的琴、笔、纸墨等等,看着是紧锣密鼓,分秒必争的模样。
“小姐。”鸢歌也是头一次见这阵仗。“咱们,练习得够吗?”
“应当是……”宁月斟酌了下用词。“不算丢人。”
“你便是叶老爷塞进来的关系户?”其中一位高挑清瘦的女子向宁月走来,她已梳妆好,一身清雅月白兰纹广袖留仙裙,徐徐走来,不带笑意,像是霜花凛冽般的冷美人。
“正是。”宁月承认得痛快,礼数却也周到。“姑娘,有何指教?”
可以看出宁月的礼貌让高挑女子一时间没有预备好相关的说辞,顿了顿才连贯上情绪。
“能登上花灯宴的名额不过十位,这里的姊妹哪个不是一年里勤学苦练才拿到到水云间的请帖。你一来便占走一个席位,真是好不要脸。”
“是这样的。”宁月非常理解。“这事叶老爷也同我说过,被我顶替的那位姑娘会收到叶家丰厚的补偿,且直接会计入那位姑娘的嫁妆之中,不会轻易被分去。”
“天呐!那婉娘得笑死了,有了自己的嫁妆她便不用被她爹娘低嫁给那五十多的老头了。”
“这哪算坏事!早知如此,我也和婉娘换了!练字练得我都快不认字了!”
“可说呢,我那琴更是弹吐了!要不是我爹给我相了个好赌的要定亲,我哪里要来这儿啊……”
宁月寥寥几句一下使得本同仇敌忾的姑娘们,纷纷散了劲互相露出矜持端庄下的本来面目。高挑姑娘一见这气势全消,尴尬地脚下打了个弯,往宁月右边姑娘的位置走去。
“哎,年年,你这钗子怎么有点歪啊!”
“宁姑娘。”秋桑在角落轻轻喊了声,宁月这才注意到,她为自己留了个梳妆的位置。“你这脸上太寡淡了,初时见到你便想给你上妆,如今可算叫我给盼到了。”
宁月带着鸢歌走了过去,看到桌上各色胭脂水粉,又见秋桑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便知道今天少不了要久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