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妹妹!”如安吸溜了几下被风吹红了的鼻子,拉着沈归荑左瞧右看,“出什么事了?!”
沈归荑一怔,从如安眼底看到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心中顿时软成一片:“没事,你先歇歇。”
“昨日听说,你去府衙了?”望角楼的茶煎得香,被滚烫的水一煮,整个房间都是清幽的茶香,沈归荑好这一口,便也给如安倒了一杯,“郡主别误会,只是上回你帮了我,若你也有要紧事,归荑能帮得上的,自然不会推辞。”
如安在心底早就把沈归荑当成了自己人,自然不会因为她贸然打听自己的行踪而生气。
“同你说说也无妨。”如安拉着她坐下,用眼神示意水云去门口候着,“昨日收到了江公子的来信,有几个匪寇流窜到了京中,我正去给府衙的人提个醒呢。”
“匪寇?!”沈归荑倒吸了口气,虽上一世也听说过盗匪杀人如麻的事,可流窜到了城里离自己这么近,说不怕都是假的。
“妹妹别怕,虽是匪寇,从江公子的信中来看,都是几个秋后的蚂蚱,只这段日子没得必要的事就不要出门了。”
沈归荑强撑着笑了笑,忽而又对江朝宴生出了十二分的好奇:“江公子他,是打仗去了?”
能跟匪寇打交道的,要么是随军出征打仗,要么是从商被掳,江朝宴身上并无商贾之人的那股狡诈之气,那就只有……
如安端着茶杯暖手,心中却纠结不已,看来江朝宴并没有告诉沈归荑他的真实身份,想来这次上战场,沈归荑也是毫不知情的。
要告诉她吗?
“他在朝中谋了个职位……”如安说得模棱两可,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视线看向窗户,“上个月时听说江南那一代闹水寇,他便跟着去了,想着……万一能捞个功名什么的呢。”
终究是骗了沈归荑,她还是个连自己都护不了的小丫头呢,何必告诉她让她也跟着担心受怕?只是她如安还从没说过谎话呢!等江朝宴回来了,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顿!
“那也很凶险了!”沈归荑没看到如安眼中的愧疚,起身去到冬杏身旁,再过来时手心里多了三个荷包,“这是我前几日在家中做出来的药丸,郡主若是要给江公子回信,还劳烦替我把这些送过去。”
如安本想说军中有军医,用不着这么麻烦,反应过来后忙喝了两口水压下这些话。
“你可真是有心,他们途中肯定一切从简,有个头疼脑热的大抵都是扛一扛就过去了。你这个药丸子,真是送到紧要处了!”如安伸手接过,好奇地打开一条缝看了看,“可都有什么用处?”
“既郡主把我当朋友,愿意把话都告诉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前几次救了江公子,他身上无外乎都是刀伤,我想着这人定是在刀剑中讨生活的,这次的药也都是止血的粉和止痛化淤的丸子,我贴了字在瓶身,还劳烦郡主在信中明说一下。”沈归荑浅浅一笑,又从怀中摸出两个不一样的瓷瓶出来,“这个,是给你的。”
如安先是被沈归荑这段推心置腹的话感动得差点把江朝宴抖出去,后又听说药丸子还有自己的一份。
歪着头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给我的?我,我也没有病呀!”
“这药呢,分为两种,一种是身体里有病对症下药,另一种就是调养身子的,世人只知道是药三分毒,可这药只要利用搭配好了,也是能强身健体的瑰宝。”说着,沈归荑倒出一粒药来,递到如安鼻子底下让她闻,“第一次见郡主时,我就发现郡主脸颊上有些小斑点,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病,只咱们的五脏六腑、血液经脉都藏在皮下,里边有了小毛病,外边就很容易给我们透露出不易察觉的信号来。”
如安乖巧地嗅了嗅,欣喜地接过:“竟不像平时喝的药那般苦涩?仔细闻来,还有些香呢!”
“脸上有斑点,是体内积累了毒素,这种毒素可能是气郁、燥火、平日里吃了不洁的食物……”沈归荑耐心地解释道,“所以排毒之法也跟寻常的解毒之法不同,用的药也更温和滋补,闻起来自然就没有别的药那般苦涩浓厚。”
“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