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说她突然撤散侍从,是不是就是为了和缘一相会?
他们还是背叛了大哥。
他顿住,转向缘一,关怀几句,不着痕迹地询问他近日的动向。听到缘一说这几天夜里身体不舒服时他笑了一下:“那你要多休息啊。”
继国缘一眼神温和:“是,兄长。”
“不过,”继国岩胜担忧问,“你说你这几夜都要随侍城主,这样的状态没关系吗?”
继国缘一想到这几夜挥之不去的燥热,确实影响到了他,他迟疑点头。
继国岩胜叹气:“若是再发生那种事……”
缘一立即表示:“我不会再让那个人靠近嫂嫂。”
继国岩胜“嗯”一声,欲言又止。
缘一好像意会到什么:“兄长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继国岩胜这才说:“我是想着我这几日刚好得空,在你身体康健之前,不如就让我帮你守夜吧。你抓紧时间多休息,才能以完满的状态保护她啊。”
继国缘一瞳孔有光划过,很是感动:“兄长……”
“不过,这就先不要告诉她了。我想和她缓和关系,从前是我不对。只是,我和她之间的隔阂毕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消除的……先让她看看我做的事吧。”
缘一明白了兄长的意思,微微笑起来:“嗯。”
于是。
继国岩胜代替缘一去守夜,到了晚间,座之间还点着烛火。
城主大人卯时召开朝议,上午处理政务、下达指令,下午去民间巡视、排忧解难,夜晚又通宵达旦。继国城便在城主大人的废寝忘食下不断壮大。
继国岩胜在烛灯骤然熄灭后方才进去,为她换了一盏灯。初桃对他的出现恍若未觉,头也不曾抬起,只唇角落着笑意。
岩胜瞥到桌上的文书,落款是十六夜。
下一封是鬼杀队汇报继国城周边有大妖出没。
他看了一眼就不再看,视线落到了她的发间。
女性的秀发晃眼,烛火落在其上的光影随着她微弱的气息起伏流动,像是梦境中在水下窥见的海藻。继国岩胜反应过来时,已经拾起一边的梳子梳了上去。
过半晌::她竟没有拒绝,缘一平时也做这事?!
继国缘一若有所觉地看向窗外明月,他捧着七岁起珍藏至今的竖笛——这是继国岩胜赠送的礼物。他吹奏了一下,发出不甚悦耳的声音,但这是因为他技艺不好,和哥哥送的竖笛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他感受着胸腔中陌生的、舒适的情绪,这是……高兴。
但他很快又不舒服起来,这或许是……懊恼没有和兄长多说话的情绪吧。
有其一便有其二。
每次出来继国岩胜对缘一的态度都会冷一点,可旋即又展现出对他的担忧和关心,于是又以缘一的身份接连进出多次。
缘一一方面高兴于长嫂和兄长之间的关系有机会修补。
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忧:“今日无端心悸四次,我莫非是得了不治之症吗?”
如果是真的,他绝不能让长嫂和兄长知晓。
为了不让兄长察觉,缘一第一次拒绝了继国岩胜的好意。
继国岩胜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又担忧问:“身体真的没事了?”
“是,我已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