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屋装修的甲醛味道飘到我房间了,我闻到会头晕。”钟黎拥有很站得住脚的理由。
“那间客房的窗帘颜色我不喜欢,这几天只能在你房间将就一下了。老公,你不会介意的吧?”
傅闻深垂眼摘下手表和袖扣,走到矮柜前,将正在燃烧的蜡烛灭掉。
他没有反对:“随你。”
猫咪屋装修的那几日,钟黎都睡在傅闻深的房间。
钟黎在占地盘这件事上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这间客卧里属于她的东西日渐多起来。
傅闻深没有阻止她像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把主卧里用惯的许多物品转移过来。
他每天回来都能在房间里发现一些新东西,这些东西都有着典型的、“钟黎”的私人烙印。
睡觉时她很安分,没有再骚扰他,每天晚上都在自己那一半乖乖躺好。但等到清早醒来,傅闻深总会毫不意外地发现身上缠了个人。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睡法。
像树袋熊一样。
傅闻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他不知道钟黎是否曾经觉察到离她只有咫尺之远的危险,她每次都在他怀里睡得分外安心。
可能真的认为自己对他毫无吸引力,所以天真地从不设防。
傅闻深起得早,每天早晨钟黎醒来时,他已经出门。
猫咪屋的施工比较简单,几天就能完成,钟黎趁这机会,同时请了另一波工人过来,改造露台。
这套顶层豪宅附带一个约三米的花园露台,露台景观很漂亮,应当是出自专业园林设计师之手,只不过大多是绿色,以草坪居多,几乎没有栽植任何品种的鲜花。
钟黎让人栽种上对猫咪友好的花草,添置藤椅和秋千,在草坪上挖出一个长五米的池塘,等池塘完工之后,引入水源,买些小金鱼放进去,西西就可以每天赏鱼了。
施工的最后一日下午,西西躲进傅闻深书房睡觉,钟黎拿着没看完的小说,进去陪她。
她坐在傅闻深的椅子上,喝着鲜榨果汁,吃着吴阿姨做的小点心,悠哉地看书。
这本《这个替身黑化了》比上一本精彩得多,黑心小白莲人设的女主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狠狠打了那些曾经亏待自己的人的脸,对痛哭流涕恳求原谅的渣男不屑一顾,钟黎看得十分欣慰,直到最后几页,剧情突然急转直下,女主角和渣男毫无预兆地he了。
钟黎不喜欢这个结局,把书扔到一边不看了。
西西团在她腿上睡得正香,钟黎不能移动,聊赖的目光在傅闻深书房里四处逡巡。
傅闻深的书房和他的办公室如出一辙,整齐的书柜,除了电脑鼠标毫无杂物的桌面,几样昂贵但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的摆设。
钟黎看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那格密码锁的抽屉上。
她想了想,伸手输入:725721。
开了。
抽屉里东西不多,一份年份久远、纸张微微泛黄的乐谱;几张同样久远的病历和收据;还有一张照片。
乐谱是贝多芬《悲怆奏鸣曲》的第一乐章,曲谱其中一行的右侧,添了几个用黑色钢笔绘制的音符。
钟黎并没学过钢琴,但她发现自己乐感还不错,看得懂曲谱,这几个音符很明显并不属于这首曲子,她扫了几眼,如果换成简谱,刚好就是:725721。
原来傅闻深的密码是这么来的?
那几张病历纸和收据来自一家宠物医院,手工填写的字迹已经消退,主人姓名、医生签字、日期,全都看不清楚。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大约岁的女孩,穿着白色裙子,即便褪色严重,依然看得出精致漂亮、家境很好。
她大概是摔倒了,白裙子沾了一身污泥,拎着自己的小皮鞋,两只脚也脏兮兮的,光脚站在路边的石砖上,扭开头看向一侧,好像在跟谁生闷气。
旁边不远蹲着一只和她一样脏的猫,乌漆嘛黑的泥染了满身,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毛色。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