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开封府中男女老少齐聚一堂,十分热闹。
一位花甲之年的白衣剑客端坐上首位,银发如霜,束在脑后,显得干净利落,乃是武林上三门总门长,峨眉山八宝云霄观首徒,地煞七十二豪杰榜上排名第十四位的白云剑客夏侯仁。
在白云剑客身边,坐着另一位耄耋之年的胖大和尚。
他身穿灰布僧袍,外披金丝袈裟,粗短有力的手指上缠着一串已经磨得光滑的佛珠。
和尚的脸上堆满了皱纹,遍布老人斑,但依旧精神矍铄,双目之中透出精光。
他便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地煞榜上排名二十七位的摩成大力佛欧阳忠惠,也是北侠欧阳春的亲叔叔。
再加上地煞榜上排名第十三的龙虎山天师首徒,高功法师张守真,以及排名第七的浑天侯穆桂英,小小的开封府衙门中,已经聚集了四位天下间顶尖的高手,也是汴梁城中难得一见的奇景。
几人寒暄一番,欧阳忠惠便开口问道:
“贫僧听说汴梁城中有别国强者前来挑衅,不知究竟为了什么?”
张守真拂尘一摆,不无得意地说道:
“辽狗萧斡里不满意自己在地煞榜上六十九位的排名,前来汴梁城挑战,虽然他最近功力大涨,但还是吃了贫道一剑,负伤逃走,想必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夏侯仁轻轻捻须,疑惑着说道:
“单单是地煞榜单的虚名,似乎不足以让萧斡里大动干戈,不远千里前来挑衅。此人一贯狡猾,也不知有什么目的。”
张守真冷笑一声:
“管那辽狗有什么企图?有贫道,呃,和诸位道友在此镇守,就算他千军万马,又何足道哉?”
穆桂英秀眉微蹙:
“正面遇上,我们当然不怕,但须防着这厮暗地里使些阴谋诡计,危害汴梁城的安全。”
张守真摇了摇头:
“萧斡里那厮败在我手下,没有十天半个月都恢复不了元气,没什么好担心的。”
眼见着张守真如此狂妄自大,众人都颇不以为然,但他辈分极高,为人心胸又狭隘,倒也不好跟他多争执。
一时间无人开口,场面略有些尴尬,为了缓解气氛,保宋罗汉欧阳春开口说道:
“几位前辈,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昨晚大相国寺中,一位关押着的罪僧被开膛破肚,同一间戒室的两名戒律僧也被杀死,但现场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痕迹,而更奇怪的是,大相国寺的防御法阵从始至终都没有预警,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为之色变,大相国寺也是佛门圣地,他们的防御法阵极为强大,等闲第六境的强者也未必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杀人。
穆桂英闻言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说道:
“我听说被杀的那位法慧和尚,曾经调查过朱家的灭门惨案,接触过恶魔道的修者,也许对方在他身上种下了某些邪恶的手段。”
欧阳春点了点头:
“穆大帅说得没错,只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那位恶魔道的邪教徒想杀法慧师弟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这时,张守真冷笑一声说道:
“恶魔道的人,都是些灵魂扭曲的邪徒,做事哪儿有道理可讲?”
穆桂英叹了口气,刚要说话,有人来报告蒋平道:
“蒋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李青云派他来的。”
张守真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嗯,李青云那个小娃娃很有趣,贫道还奇怪他为什么没在这里呢,原来另有公干。”
穆桂英听到李青云的名字,也不禁抬起了头,一双美目好奇地看向门外。
蒋平忙道:
“请他进来。”
过不多时,众人只见一个高大的中年人提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
见此情形,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李青云这次唱的是哪一出戏。
只见那中年人进来之后,既不施礼,也不跪拜,大马金刀地站在正厅中央,大声说道:
“奉我家主人李青云之命,前来递上逍遥楼四当家邢子方的人头,还有他老人家解救的十几名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