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将来失业了,也可以去杀猪宰羊啊。”魏如楠竟然笑了,她很轻巧地说,“再说了,家里总得有个敢杀鸡杀鱼的,活鱼吃着香,你不是最爱吃鱼了吗?”
赵岭懒得再和魏如楠理论,他觉得自打赵建秋死后,不仅是魏如楠变得不正常,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正常了。
可他还是发现了魏如楠在看着他舅舅时的眼神——
和她杀鱼、解牛头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是在那个时候,赵岭发现了端倪。
虽然他始终都不敢相信她软弱的母亲真的会兑现她在赵建秋坟前许下的承诺。
“我要把害死你的那个人,大卸八块。”她曾经立下过那样的誓言。
可是骨头不太好锯。
鸡骨很少,处理起来也简单。
牛头也只有一颗头罢了,不用考虑其他的器官。
魏如楠非常认真地处理着魏振刚的尸|体,先是左腿,再来是右腿,接着是肚子、肩膀、手臂、手腕……
流了一地的血水被她用舀子盛进了地窖里放置的水桶里,再把陶缸里积酸菜时产生的多余臭水倒出来,清洗着地上的血迹。
而且角落里堆了很多沙土,都是魏广国从工程地那里偷运来的沙子。
魏如楠将那些沙子铺满了地面,试图掩盖血迹的味道。
再把锯下来的那些七零八落的肉块扔进沙子堆里反复包裹,就好像是在粘糯的打糕上蘸满香甜可口的黄豆粉。
直到血液凝固后,魏如楠拍落那些肉块上的沙土,均匀地将这些手、脚、肠子、胸口……都挨个放置在了10口酸菜陶缸里。
唯独摘掉了魏振刚的手表。
她将手表擦干净,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再把酸菜都放置到上面,想要掩盖被她分|解了的魏振刚的身体。
当她触碰到第一棵酸菜的时候,滑溜溜的物体令她想起了今晚吃的杀猪菜。
再看到浸泡在酸菜缸里的一只手,她突然失了控地转过身,跪在地上哇哇大吐。
恶臭吞噬了她,她吐了一地,直到什么也吐不出来后,她才喘着粗气坐到地上,背靠着地窖的墙壁,她目光呆滞地打量着眼前的10口陶缸。
她其实已经麻木了。
就好像毫无知觉,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好像经历了一场梦,她醒了醒神,似乎觉得自己的心里头轻松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可以听到地窖上面传来了歌声。但这怎么可能呢?4米深的地窖,外面的声音很难听得清。
然而,她确实能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唱歌,是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可能是有人今天过生日吧,魏如楠恍惚地想,原来生日是要唱生日歌的啊。
都没人为她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