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片刻,见田欣怡只是睫毛颤动几下又陷入安静,方墨才收回手,轻声抬脚,弯腰将两只又白又嫩的小脚握在掌中,抽过一旁的毛巾擦拭干净,又套上两双毛袜,不舍的握在手心捏捏才替人将脚塞进棉鞋里。
整个过程又轻又快,除了脚离水时有些许轻微的响动声。
倚在门厅处的林志雅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向来端着架子的儿子殷勤地忙上忙下,给人擦脚的间隙还不忘回头用眼神恳请她安静。
真是稀奇事。
作为过来人,林志雅自然能品出俩人间升温的氛围,方墨眼角眉梢压不住的快活,和恨不得粘人身上的举措,无一不在说明,就在她出去的短短一个白天,这两人许是肌肤相亲了。
朝弯腰抱起田欣怡正冲她点头示意的方墨举了举手里的点心盒子,再指了指二楼书房的位置,得到对方回应后,林志雅便安静地目送两人离开。
“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林志雅解开大衣随手丢在沙发椅背上,抖抖浑身的寒气,刚要俯身倒茶,目光落到沙发角裹成团的毛毯。
愣了愣,伸手摸过去,林志雅整个人诡异地僵在原地,眉头紧蹙,神情纠结。
“咳!”轻咳一声,林志雅若无其事地左手边的毛毯拎起来披到身上,嗅着清新的果甜味,活动冻僵的手指给自已倒了杯茶。
短短半日接触,林志雅便知田欣怡不喜清茶,爱滋味酸甜的热糖水,客厅茶壶里的水多半是方墨泡的茶。
果然,倒出来的水是冷透了的棕黄茶水。
林志雅端起冷茶慢慢喝,冷透的茶水入口便化刀,带着苦味和淡淡的铁锈味从喉头割进胃里。
单薄的毛毯无法驱散林志雅由内而外溢出的寒气,反而被驱走余温,汲取周遭冷意,裹住冰棍似的林志雅。
胃绞痛着抗议,林志雅却单手撑脸,斜靠在沙发上,神色恬静,丝毫看不出疼痛。
身体疼痛是再过寻常不过的小事,生下方墨后,许是月子里没养好,林志雅身体常年伴着疼,后来更是自已折腾出胃疼的毛病,久而久之对疼痛就不再敏感。
尽管林妈没少唠叨,常年做各种药膳给她滋养,可林志雅偏爱全身冷透,冷到骨子里后琢磨骨缝里钻出来的疼,所以身体是一直不见好,还将年幼的方墨也养成个酷爱冷意的嗜好。
想到今日随包裹一同传来的电报,林志雅脸上勾起冷笑。
方季惟倒是迫不及待,她前脚刚踏上火车,他后脚就求到林妈那儿去,只希望他能承得起这份好!
一口喝干茶水,林志雅拎起点心,披着毛毯朝书房走去。
她到地方已经有一天,是时候给家里去个电话报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