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质子,想在月商做官。
师离忱哼笑,“你想得美。”
裴郁璟就地躺下,一手撑着后脑,看着师离忱,忽地道:“我也好奇,圣上为什么不杀我。”
帝王的杀意,都明晃晃的透出来了,对他造成的却是或轻或重,不致命的伤。
如果说是小皇帝自己不想杀,才改变了箭和刀的方向,那倒也说得通,只是不知是什么缘由让小皇帝改了主意。
师离忱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系统来源古怪,但他都能穿书了,还有什么不能发生?一想起系统,他眉心难免露出一丝愠怒,想凭惩戒让他妥协,门都没有!
他瞥一眼裴郁璟,拒绝让其猜下去,懒懒道:“有时候要学着别那么聪明。”
“圣上夸我,不必拐弯抹角。”裴郁璟道。
此言一出,令师离忱笑了笑,朝着裴郁璟伸手,“来。”
矜贵细养的圣上,手若冰肌玉骨,裴郁璟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依着小皇帝的意思凑过去,下一刻脸颊就被捏起。
师离忱不轻不重地掂量了两下,噙笑道:“果然,脸皮够厚。”
或许是饮了酒,酒劲上来的缘故,让天生体寒的小皇帝指腹有了温度,小皇帝看着他的双眸带着朦胧醉意。
这会儿裴郁璟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脸热,还是小皇帝的手热,他眼神如恶狼般直勾勾地凝视着小皇帝,然后他把脸试探性得往前凑了凑,见小皇帝没反应,干脆枕在了帝王的腿上,免得小皇帝举得手酸。
这举动,引得师离忱哼了一声,“你倒是有眼色。”帝王的语气不轻不重,并无不愉。
酒意让师离忱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他懒得把人踢开,只笑着重重掐了把裴郁璟的脸,“你这几天穿的衣裳不好看,像吊丧似的。”
不是白,就是黑,没有半点配饰,全靠一张脸和宽肩窄腰的高大身形撑着,换别人身上那就是灾难。
裴郁璟摸着玄色龙袍上的金纹,道:“质子入宫不能带配饰,璟没别的衣服可换。”
师离忱漫不经心道,“朕叫福安给你找身金吾卫的官服。”
金吾卫在宫中当值时穿的是玄甲侍卫装,平日外出穿的寻常官服则是朱红绣兽的劲装,以革带收腰,师离忱觉得那衣裳落在裴郁璟身上,一定很搭,很适配。
他道,“那颜色好看,红得喜庆,你不喜欢也得穿,朕喜欢。”
月光笼罩着观星台,楼中二人谈话姿态亲近,就仿佛一刻钟之前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存在。
裴郁璟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握住贴在脸颊的手,闭目深吸一口,“圣上是打算让我做金吾卫?”
嗯?
师离忱打算让他清醒清醒,拍开覆盖在手背的大掌,手指扣在裴郁璟后脑,揪住了发根,把他从腿上扯起来。
上位者歪着脑袋,以孤傲地眼神冷冷看着掌中的裴郁璟,笑意森森,“你做什么梦?赏你件衣服,怎么还顺着杆往上爬?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
裴郁璟被迫昂首与帝王对视,视线停留在圣上白如霜雪的脖上,那儿的指痕已然消到只剩两点红意。
他微喘着气,下颌突然紧绷成一道随时迸发的线,忍耐地青筋从脖子上浮现,嘴角咧开一个似是不得不服从的笑,“璟是圣上的小宠。”
话虽如此,他眼神却格外猖獗,说话时像是咬紧了后槽牙,声音发狠,“璟一定牢记,璟的身份。”
骄矜乖张的小皇帝,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真是让人难以招架……但又想靠近。
师离忱最欣赏男主这幅能屈能伸的态度,心情颇好的松开揪着发根警告的手,顺势轻轻抚摸了一下,随意的姿态像是摸小汤圆,“乖。”
“朕想谈的时候,你才有资格和朕讨价还价。”他抬眸望月,眼梢流露出几分恣睢,“现在,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