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容堇缓缓睁开眼,视线和意识逐渐清明起来,药物起效了。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额头,清凉的退烧贴已经没什么粘性,额角微微一层薄汗。
烧,彻底退了。
她抬起左……
左手抬不起来,完全酸麻了。
她长长的眼睫眨了眨,看向左手的方向。
臂弯里一颗沉重的脑袋,深褐色的短发软软的,乱蓬蓬一团,似乎是蹭出来的发型,还在发顶打了个小小的漩。
她怅然一笑,刹那间误以为那是容子航的脑袋,刚想抽回手揉一揉,才猛然惊觉:容子航应该是睡在儿童房里,更何况这脑袋应该是个成年人的。
“盛……总?!”
她小声叫了一句。
“嗯?”
沉重的鼻音响起,尾音微微上翘,带了点慵懒和沙哑,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容堇的心一颤:“您……昨晚一直睡这儿?”
“嗯。”
这次的尾音是下行,但嗡里嗡气的,仍旧是很重的鼻音。
容堇扭头看了眼床头的小闹钟:“已经九点了,您……不起床吗?”
“不起。”
很干脆的回答。
容堇有点无语,可她要起床啊,她还要上班:“您今天没有会吗?不用回宣城?影视城那边也不用去吗?”
臂弯里的脑袋终于慢慢抬起来,露出一双深灰色的,带着点红血丝的眼眸:“一大早催老板去上班?你是想拿优秀员工奖想疯了是不是?”
容堇没在意他的调侃,而是盯着他的眸子愣愣地看了半天。
盛西岩……有点不对劲儿。
“看人直勾勾的毛病,是不是永远改不掉了?”他轻笑了一声,凑上去,突然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
容堇一愣,她知道他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
“你……发烧了。”
他唇边的呼气,几乎和她昨晚一样灼热,声音低沉沙哑,眸子晶亮,唇色发白,脸上却是不正常的绯红。
“嗯。”
他特别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声。
容堇叹了口气,他肯定是昨晚抱着她睡了一夜,被传染了:“起来吃点药。”
“不吃。”
又是斩钉截铁地一句。
容堇皱了皱眉:“昨天你还逼着我吃药呢?自己病了,就不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