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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一个妓女的人生路（第2页）

来的这几次，南过都没少扔银子。再有钱的人家，也不可能随着子女胡乱花钱。媚儿看不明白，娇儿却看得明白。

那银子，不可能是白乐天作主扔下的，多半是南过的主意。她是在帮她们，不管是希望她们早日脱离魔窟，还是单纯心善，娇儿都承她的这份情。

“想听故事。你要是不想说真的，编一个糊弄我也行。出门在外，没必要事事求真。”

“那就和二公子说个半真半假的吧，二公子可别笑话娇儿没文采哦～”娇嗔一声，娇儿蹭着南过，离她更近了一分。南过没有躲，反而顺手将娇儿揽进了怀里。

她这么说，接下来的故事多半就是真的了。把自己的伤口挖出来给别人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五六岁的时候，娇儿家里穷，阿娘就把娇儿送给了同村的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刚送过去没两年，就碰上荒年，大户人家养不起这么多下人了。”

“好在主人家心善，没有直接把所有人都扫地出门。凡是家里能接回去的，也不要赎金，来人就能接回去。家里不愿要的，主人家挑了几个能干的，留下了。”

“像娇儿这种家里没人来接，又年纪小干不了什么活儿的，只能另谋生路了。主人家可怜我们，每个人都给了些散碎银子，还送了些干粮。”

“我回过家，家里人逃荒走了，什么都没留下。为了活命，我跟着逃荒的人一起走，希望能在路上碰到家里人。”

“逃荒逃到一半儿，干粮吃光了，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在哪处地界儿，碰上了散兵，上来就抢，逃荒的人群一下子就乱了。”

“我太饿了，跑了没多远就饿晕过去了。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在快绿阁里了。妈妈对我们不错，请了先生教导我们，还给了我们不错的生活。”

“长到十三岁的时候，妈妈开始让我跟着几个姐姐陪酒，顺便学学怎么服侍客人。十五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接客。”

说到这儿，娇儿默了一会儿。南过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地发抖，就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后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我一直做到现在，成了快绿阁里的娇儿。好在我还算争气，赚的不少，等老了以后赎个身，出去买个宅子，也能维持自己的活计。”

“辛苦了。”

南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安慰娇儿，但她这么做了。

第一次直面封建社会底层人民的人生，南过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那是她无法想象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和悲剧。

听到南过那句“辛苦了”，娇儿突然抱着她小声抽泣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声音却小心地控制在不算吵闹的范围内。

在心里叹了口气，南过侧过身，将娇儿整个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她。这是南过能想到的，现下唯一的安慰方式了。

青楼是个不容许妓女表露自己情绪的地方，她们的喜怒哀乐都必须以客人为先。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十几年，心里的压抑可想而知。

隔壁的白乐天和媚儿就没这么伤感了，媚儿一门心思想成为白乐天的“红颜知己”，用尽全身力气在讨好白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