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徐光启,张梦鲸,刘一燝,刘鸿训连同各部尚书,齐刷刷望向王永光。
王永光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担任吏部尚书以来始终兢兢业业,协助皇帝任免、考核、升降、调动和奖惩等事务,剔除京城一批不合格官吏,审核各省上百不该升迁的官吏,始终生怕出错辜负皇帝信任。
然而,陕北爆发起义,让他这负责官吏调动的吏部尚书着实尴尬。
面对李国普信任,面对百官焦急的眼神,他紧攥拳头怒气冲冲说:“阁老,榆林,延安,庆阳一带知州,知府,知县,绝对按照朝廷规定,低价或免费向百姓发放赈灾粮,严格执行陛下安排。”
李国普面孔古井无波,不信任的询问:“你确定?”
若陕北地方官没有渎职,没有中饱私囊,朝廷运送过去的赈济粮为何没有发放到百姓手里?
从前朝廷财权,兵权,行政权,统统攥在文官手里,文官被宠坏了,习惯性为所欲为。皇帝进行军改,强行剥离文官的兵权,今日皇帝震怒,保不齐剥夺文官的财权或行政权。
此时,必须搞清楚事情前因后果,给皇帝满意交代。
王永光苦涩的说:“阁老,千真万确,陛下重视陕西灾情,吏部不敢掉以轻心,密切关注陕北赈济粮动向,依照地方官汇报,粮食的确发放到百姓手里。”
李国普不满的摇头,视线转向田尔耕询问:“田指挥使,锦衣卫监察天下,陕北到底怎么回事儿?”
田尔耕心乱如麻,陕北的锦衣卫汇报说法和王永光的类似,但是,李国普分明希望知道更详细的,田尔耕面色酸楚的说:“阁老,陕北的情况基本和王尚书所言类似,若是出现意外,则是陕北锦衣卫,陕北乃至陕西官吏,连同吏部官吏沆瀣一气,等于说,皇爷将近两年的努力前功尽弃。”
见状,李国普趁热打铁询问:“陛下让你整训锦衣卫,让锦衣卫形成省府州县乡体系,田指挥使在陕西重建锦衣卫,所募锦衣卫是否裁撤老弱,是否募集身世清白的新人?”
朝廷吏治腐败,积重难返,皇帝为整饬吏治前,百官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耍手腕,搞阴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为博取上司信任和欢心,想方设法弄虚作假,颠倒黑白,贪功诿过,搞的地方鸡飞狗跳,民怨沸腾。
若陕西锦衣卫出问题,朝廷监察机制将出问题。
田尔耕斩钉截铁说:“首辅,陛下要求下官三月内建成省府州县乡体系,下官将西北锦衣卫交给周应元负责。”
闻言,李国普色变,拍着桌案道:“坏了,这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见状,田尔耕狐疑的询问:“首辅,怎么回事儿?”
李国普直言不讳说:“周应元,市井无赖出身,冒充校尉,又因冒领缉捕之功,获得魏忠贤青睐,故而飞黄腾达。此人善于专营,实则毫无能力,最终难成大器。”
田尔耕恍然大悟,起身怒骂道:“这狗日的,害我不浅。”撂下话,匆匆跑出书房计划进宫请罪。
田尔耕离去,沉闷的气氛依然未消散。
见状,刘鸿训语重心长说:“虽说三年丰蓄一年粮,陕北连年干旱,前两年还出现大量流民,今年百姓好不容易安顿,奈何遭遇旱情肆虐,百姓没有余粮,若地方官吏骄下谄上,有的放矢地投上所好,朝廷怕是被蒙在鼓里,此事,朝廷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嘶嘶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