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
你一个陷害别人做凶手的家伙,就别装出一副深情款款地模样了好吗?
你就是去确认他离席前的打扮,为晚上做准备吧。
杜泠皱了皱眉,“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换上的会是那件云鹤纹的新衣?”
“不确定。”葛十二笑了笑,“所以以防万一,那两套新衣服我都做了。”
杜泠:…………
原来胡裁缝做的衣服不是一件,是两件!
“然后你就换上了云鹤纹那套衣服,晚上冒充他出现?”
“没错。赵杰知道我擅长装扮易容,我提前跟他商量好了,晚上‘装扮’成年深的模样当众出丑,替他出气。来口酒!”葛十二心安理得地使唤身旁的萧云铠。
萧云铠捏了捏拳头,端起酒杯送到他唇边。
葛十二喝了一口,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我选的这颗棋子太好了,身份合适又没有脑子,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根本没想到,那一刀,我会真的砍下去。
可笑他还赞叹我的装扮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
因为要留那个小丫头做年深杀人的证人,我本来想打晕她的,没想到她自己就晕了。”
杜泠不解,“既然要留她做证人,为什么你后面又要追到孙家去杀人灭口?”
“因为我后来发现,自己的装扮有一处疏漏,囚服看不出,但她如果见到常服打扮的年深,可能很容易看出来。”
“什么疏漏?”
“手套。”
手套?顾念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指年深右手的那只金色半指手套。也是,如果他当天在天香楼的时候戴着手套,根本不会留下右手的掌纹。
年深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白色。
葛十二叹了口气,露出丝懊恼之色,“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离开长安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右手就戴上了一只金色的手套,而且从不摘下来。
当日在酒宴上第一次距离那么近的看到他,我有点得意忘形,居然没注意到那只手套。
发现这个致命的问题之后,我就有些担心,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尘埃落定,大理寺也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
我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手,永绝后患。后来知道了你们重查此案的消息,就决定立刻动手。如果让婉儿见到年深本尊,看到了那只手套,一定会发现我的破绽。
反正我想要她给的证词她之前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也就不必再说了。”葛十二的脸上闪过丝狠厉之色。
顾念有些无语,老实说,葛十二知道年深右手手套的事情,婉儿又不知道,她就算看到了年深手上的手套,也未必会意识到这点不同。
就像葛十二自己当天也明明在宴会上见过年深本尊,不是同样没有注意到他右手上的手套么?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看到了,发现多了只手套,正常情况下,如果没人特别提起年深的习惯,她恐怕也只会认为年深是今天临时戴的而已。
毕竟手套又不像胎记那样,是常识性的认人特征点。
为这点杀婉儿灭口,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机关算尽不容闪失好,还是该说他做贼心虚。
婉儿死得真的是有点冤。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我只要趁乱溜下楼,然后把血衣和凶刀交给那人,再灌醉胡裁缝推进水渠灭口,所有的事情就算完成了。”
拿到他们重新调查的消息,换掉血衣,都需要内应,是那个秦阿栓吗?顾念皱了皱眉,“你在大理寺的内应是谁?”
“内应?”葛十二的唇边浮起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我的内应不就是你吗?顾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