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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年咬紧了牙关,声音拔高了很多:“田遥,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
田遥被?吓了一跳,郁年跟他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高的语调跟他说话,田遥缩了缩肩膀:“我?这不是……”
“你在大雨天失去了你的爹爹,从此之后下雨天就是你的梦魇,你也要让我?在下雨天的时候失去你吗,然后也让我?见雨色变吗?”郁年的说话的语速并不快,但田遥听出?了他撕心裂肺的疼。
他赶紧摇头:“没有,不是,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呢?我?应该要去哪里找你?”郁年的眼?眶红了,田遥握着?他的手,一片温热落在他的手背上,田遥抬起头,有些手足无措,他不停地去擦郁年的泪,却被?郁年拉住手,看到了他手心里深深浅浅的伤口,因为雨水的冲泡,这会儿?已经有些泛白。
“郁年,我?没事了。”田遥想收回手,却被?郁年死死地拉住,“我?就是不想看你疼的样子,哪怕是能减轻你一点的痛我?也要去试试啊。”
郁年摇头:“如果治好腿的代价是要失去你,那我?宁愿不去治这双腿了。”
看郁年有些松动?的样子,田遥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郁年,我?想洗洗澡,我?还好饿。”
他满身泥泞,整个人像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不光他,灰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原先油光水滑的皮毛已经打了结,上面也是沾着?泥。
郁年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但看到田遥疲惫的面容,握着?他有些不正常的热度的手,郁年才推着?轮椅往回走。
他帮着?田遥烧了热水,看着?田遥自己把?浴桶搬进房间里,随后脱光了衣裳钻进浴桶里,水比他平日沐浴的温度要热一些,他其实已经冷得没有知觉了,这会儿?也不觉得烫,只是趴在浴桶边,看着?郁年帮他洗头发。
田遥的头发不算长,但是很多,上面还沾着?些枯枝和树叶,郁年帮他全部清理干净,才一点点地打湿他的头发,随后用澡豆帮他清洗干净。
他被?热气蒸腾地有些昏昏欲睡,郁年帮他洗好头发之后,让他他浴桶里多泡一会儿?,自己去熬了药。
水渐渐凉了,为了不让郁年担心,田遥从水里出?来,用帕子绞干了头发,随后穿好了亵衣,钻进了被?子里,郁年也端着?药进来,田遥不敢再惹他生气,喝药喝出?了喝酒的气势,很快就干了下去,只是原先郁年都会在他喝完药的时候给?他一个蜜饯,而今天家里明明还有蜂蜜,郁年却不给?他兑水喝。
“郁年,苦。”田遥被?子蒙着?头,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我?心里更苦。”郁年不理他,收了药碗就要出?去。
田遥立刻抓住他的手:“你不要生气了,药真的很苦。”
郁年不理会他的撒娇,明明药里已经加了足够多的甘草,哪里会苦。
田遥不肯松开他,还用自己的力气把?郁年连人带轮椅都拉了回来。
“不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郁年没了脾气,叹了口气。
“你先给?我?一点甜头吧,药真的很苦。”田遥拉着?他的手,似乎是有一点郁年不妥协他就不松手的意思。
郁年没有办法,只能说:“我?去给?你端蜂蜜水。”
原来不是没有,只是他不给?。
田遥却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喝蜂蜜水了。”
郁年明白了他想要什么,但他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把?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又念着?田遥现在是真的又累又饿又困,还是要让他先休息,等他睡醒了再一起算账好了,郁年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碰,如同蜻蜓点水。
田遥还没反应过来呢,郁年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唇:“睡会儿?吧,一会儿?睡醒了吃饭。”
“我?都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呢。”田遥嘟着?嘴,不太满意,但他确实是很累了,几乎是刚刚说完这句话,人就已经睡着?了。
郁年端着?药碗除了房间,锅里已经熬上了粥,他又用盆打了刚刚剩下的水,把?灰灰叫了过来。
灰灰也很累,郁年找到了家里灰灰先前?打回来的猎物?,简单处理了之后过,单独煮了煮就喂给?了灰灰,它吃得很快,没一会儿?一块肉就都吃完了。
等灰灰吃完,水也冷了,它安静地站着?,等着?郁年帮它把?身上洗干净,又用布巾把?它身上的水擦干净,灰灰任他动?作,就听见郁年说:“以后不要再跟你小爹爹胡闹了,一声不吭地派出?去,太危险了。”
灰灰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郁年叹了口气:“去歇着?吧。”
灰灰这才回到自己的窝里,舔了舔舌头,闭上眼?睛。
田遥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厉害,他可能会睡到明天早上也说不定,因为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郁年抓的药,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倒是松快了不少,床边郁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身衣裳,他坐起来,飞快地穿上衣裳,他已经闻到了灶房里传来的香味。
穿衣服的时候,田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也已经被?上了药,这会儿?手心凉凉的,一点痛感都没有了。
郁年已经把?他带回来的草药分门别类地处理好了,田遥还在担心郁年会对那些药材有不好的想法,因为从他回来开始,郁年就看都没有看那些东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