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就很怕他。”田遥说,“他那个时候比村长还凶呢。”
“老?人家上了年纪,就不太愿意麻烦小辈,祖公其实也想有人跟他说话,你别怕他。”
田遥笑起来:“好,我要?是有时间就一定去跟他说话。”
从那天谈心之后,他就能?明显地感?觉到郁年在一步步地接受槐岭村的一切,不管是接受他,还是接受去学堂当夫子?,还是把村里的长辈也当自己的长辈一样?。
“在想什么?”田遥有一会儿没说话,郁年有些不习惯。
“在想什么时候能?去给你看?腿。”田遥说,“那个老?大夫说能?治好你的腿,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站起来。”
郁年虽然也想自己能?够站起来,但他不想给田遥太大的压力:“等入夏吧,那个时候家里可能?没有那么紧张,天气暖和了,相信治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好吧,那这?个春天,我会好好努力的。”
郁年不想再提腿的事情?,转移了话题:“小爹爹的一本手札,我已经理解得差不多了。”
“真的?”田遥说话的音调拔高了很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你真的能?够解得出来。”
“虽然还有个别字不能?理解,但已经能?够明白大意了,估摸着也是八九不离十。”郁年想起自己写完的那一本手札,“小爹爹,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田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在郁年心中?的小爹爹是什么形象,于是回家的路都走得快了一点。
回到家里,郁年取出了其中?的一本手札:“这?一本的意思,大概是给你留的信。”
郁年比照着小爹画下的符号,重新誊抄了一遍,有些字迹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索性也就空了出来,好在并不影响这?些东西原本的意思。
“亲爱的宝贝。”郁年知道田遥是哪种字他都不认识,所以干脆就给他念了。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看?明白,或者你永远都看?不明白我给你留的东西。”
田遥本来还笑着的脸,渐渐地爬上了一丝委屈。
“但没有关系,你多笨都是爹的宝贝,你活得开心最重要?。”
田遥坐在了郁年的身边,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笑了出来,这?就是他的小爹爹,很温柔,有时候又很古灵精怪,他的身上谜团万千,但在田遥看?来,他只是自己的小爹爹而?已。
“本来有很多想跟你说的,真正写起来,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不必因为一时的分开而?哀伤,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
郁年念完的时候,田遥眼眶里的眼泪也同时滚落下来,落在他的衣襟上,他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这?封家书是小爹什么时候写的,有可能?是爹爹去世之后,他缠绵病榻的时候写的。
小爹说有机会会回来看?他,但这?么多年,小爹从来没有入过他的梦,不知道小爹是不是生气他是一个小废物,看?不懂他留下来的东西,所以不肯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