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婶子连连摆手:“哪里就需要这么多了,你把那些碎布头什么的给我就行了。正巧最近农闲,我也有点事做。”
田遥却把铜钱递给她:“不行,做衣裳多难啊,您要是心疼我,就做快点呗。”
顺婶子犟不过他,从柜子里抓了一把豆子给他,像是从前哄小孩儿一样:“行,我知道了,一定快快地帮你做好。还是我们遥哥儿心疼夫君啊。”
田遥脸上一红,不再理她的调侃,又一阵风似地跑回来了家。
郁年这会儿倒是没睡,看着他回来把灰灰从地上捉起来,逼着人家小狗跟着他满院子的跑,灰灰不像他有那么好的精力,跑了两圈之后就躲到了郁年的椅子下面。
“出来,灰灰。”
回答他的是灰灰找到靠山的得瑟的叫声:“汪。”
“灰灰,出来。”
灰灰只是露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安静地蹲在郁年的椅子下面。
“它还小。”郁年说。
田遥歇了逗它的心思,谁叫郁年给他撑腰。
第6章
天色很快地就暗了下来,田遥把中午剩下的鸡汤热了热,他看郁年不吃馒头,还有些纳闷:“你怎么不吃馒头啊,还有好几个呢。”
郁年只是拿着他今天剩下的玉米窝头,掰碎了放进汤里,然后一股脑地吃了下去。
饭吃完,天也黑了,田遥只是点了一盏油灯,仍是不忘给他用热水泡一泡脚。
郁年也已经习惯了,他听见田遥问他知不知道楠木的样子,他不知道田遥问这个有什么用,没说话,只是让他找来炭笔,把楠木的样子画了下来。
画在了他小爹爹给他留下的小册子的后面的空白部分。
“你画得真好。”田遥凑仔油灯下看了看,他只是最廉价的炭笔,寥寥几笔,就画得神形兼备。
郁年却不以为然,他画的东西,跟这个册子前面的画比起来,他只有技巧,没有感情,而前面的那些,是一个爹爹对自己孩子渺茫未来的担忧。
田遥还是没心没肺地躺在他的身边,说着明天自己要做的事情,先前还井井有条,后来实在是困了,一会儿说张婶子的鸡蛋,一会儿村长家的牛,再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郁年也习惯了他极快的入睡速度,慢慢地也合上眼睛。
他的身体在经过这两天的休整之后,已经比之前要好得太多,所以也不再需要那么多睡眠,但他早上醒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没有了温度,田遥早就已经起了。
房间里静悄悄,郁年靠着床头坐了起来,田遥听到了动静,就端着油灯进了房间里:“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现在才卯时中,还早呢。”
“你呢?”
田遥的眼睛亮了亮,这还是他除了关心狗,第一次跟自己说话:“我得上山去打柴。”
他边说边坐在床边,手里一边缠着绑腿,袖子也被攀膊束起,原本散着的头发也扎好,他才站起身来:“马上入秋了,冬天还是柴火多一些比较好,顺便再去碰碰运气,能不能有什么大一点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