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多容易,她前生不就是傻吗?
像晋环那样,傻得厉害,半年前晋环在灵堂那一闹,把平阳侯府占的那点儿理都给闹没了,自己没落到好,还让娘家受了不少讥讽笑话,不得不退让三步。
她傻了几十年,这一世,要做个明白人了。
单嬷嬷见杜云萝是真的通透,这才起身准备告退,还未出去,穆连潇回来了。
“妈妈怎么来了?”穆连潇笑着问道。
单嬷嬷指了指那一坛子蜜煎,说了来意。
穆连潇道了谢,让人送了单嬷嬷出去,这才扭头看着杜云萝。
杜云萝扑哧就笑了,她知道穆连潇精着呢,蜜煎这种说辞,他是不会信的。
“二婶娘过两天要去看乡君,让我陪着去,祖母应了,叫单嬷嬷与我一道,”杜云萝夹了一颗蜜煎,含在嘴里,甜滋滋的,“妈妈怕我对祖母有误解,就……”
穆连潇失笑,见杜云萝把一颗蜜煎凑到他嘴巴,他张口含住,而后眉头紧锁。
太甜了,甜得他嘴里不自在了。
“云萝,那你对祖母有误解吗?”穆连潇支着腮帮子问她。
杜云萝嗔了他一眼:“你当我傻的?”
穆连潇忍俊不禁。
“祖母让单妈妈同行,莫非是怕二婶娘行事偏了路子?”杜云萝转眸问他。
穆连潇看着那双杏眼里的狡黠打趣,不由哈哈大笑:“你当二叔父是傻的?”
杜云萝一怔,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穆连潇怕她笑岔了气,赶紧扶着她给她顺气。
两日后,杜云萝与练氏一道往平阳侯府去。
一路上,练氏一言不发,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只喃喃了一句:“慧儿的身体也不知道如何了……”
想起穆连慧,练氏心里就憋得慌。
守孝三年是不假,但同在京城,按说该每一旬半月的让底下丫鬟婆子回来报个平安,可穆连慧倒好,一点消息没有。
最初时,练氏使人去平阳侯府交代过,穆连慧不冷不热带回来了几句话,大抵就是她在那儿饿不死,叫练氏别操这份闲心。
练氏无奈极了,偏偏穆连慧手底下那几个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根本不敢私底下来定远侯府报信,叫练氏无可奈何。
马车入了平阳侯府,晋家大奶奶就候在了二门上。
“祖母和母亲身子不适,不能前来迎接,还请侯夫人和亲家太太莫要见怪。”晋家大奶奶笑着道。
杜云萝和晋家老太太一样是侯夫人,只是年纪辈分相差,平阳侯夫人端架子,杜云萝也不介意。
她就是陪着练氏走一趟的,又不是来跟平阳侯夫人婆媳吃茶聊家常的,人家称病不露面,她反倒是省事。
练氏清了清嗓子,道:“我们乡君没有病吧?”
“瞧亲家太太说的,乡君一切安好。”晋家大奶奶笑得干巴巴的,目光落在杜云萝的大肚子上,心里直叫苦。
练氏要来看穆连慧,平阳侯府肯定是不拦着的,可带个孕妇来,这算什么意思?
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平阳侯府可就麻烦大了。
说起来也都怪晋环,前回惹是生非,亏得她今日不会回来,要不然,肯定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不让晋环到人前来,免得那张嘴里又冒出些乱七八糟的话来,把大肚婆气着了,这还能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