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多余突然对这一个从天而降的母亲很有好感,听出了许瑶的言外之意,轻轻叹了一口气,坐在她的面前:"以前的事呢,就不要去管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病,你的身体怎么样?"
这么温柔的声音,哪一个做母亲的会拒绝的了,许瑶本来坚定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她坐在手工摊前忍不住问道:"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是吗?"
小时候的事,她不想再去回忆,却对许瑶充满了好奇:"再苦我现在也生活的很好,以前的事就算了,你儿子呢……他不住这里吗?"
"你叫……"
"姜多余……跟我奶奶姓……多余呢,就是很多余的那个多余。"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歧视,姜多余自己倒没什么,但令许瑶的心都碎了。
她突然感觉有点头昏,习惯性的到了旁边的躺椅上躺了下来。
姜多余连忙上前去扶她:"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你走吧,我就是一个泥潭又脏又臭,轮不上你陷进来。"许瑶的声音听上去就很虚弱。
姜多余连忙进到里屋去倒了一杯热水出来给他:"我不会陷进去的,我能为你做的也不多,就是过来看看你,你这样子一个人住也不是事啊。"
姜多余身上真的没有浮躁的气息,她也没有因为从小没管过她而恨她,言语间尽是平和。
想到了自己的情况,许瑶突然坐起身,看着姜多余:"我现在不用你管,死了你也不用管,只是你以后能不能和陈绍刚多走动走动?他在这世上没有别的亲人。"
"那他人呢?"
"在这附近的工地上班,晚上会回来。"怕姜多余误会,她解释道:"我不需要你帮他,等以后我没了之后,逢年过节给他打打电话。"
"家里面这么多奖状,看着他年纪也不大,怎么没去上学?"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姜多余对于这一个弟弟还是有怜悯的:"我可以供他去上学。"
"我们刚见面,不要有这种承诺,这是他的命,我已经拖累他了,你得离这个家远远的。"
"可能有些事我做不了,但他这么年轻,我拉他一把的能力还是有的。"许瑶的三观超出了姜多余的认知,她像一个旁人一样很钦佩她,完全不顾自己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他毕竟是我弟弟。"
"有你这句话就已经够了,帮他就免了。"她看姜多余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你不应该叫多余,我来这个世上才是多余的一个。"
"你可能误会了,我奶奶虽然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但她是对我最好的人,你也不要认为我吃了多少苦,小时候虽然苦了点,但长大之后我遇到的人都对我很好。"
一个从小吃了这么多苦的女孩,眼里还能这么清澈,许瑶忍不住的称赞道:"你很乐观,这样很好,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你难道对我一点也不好奇吗?……你就不想知道我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我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看你样子就知道你现在过的不错,只要过的不错就行了,我活着陈绍刚就不会再去找你。"
"为什么?"姜多余很不解:"你不是说让我和他多交流吗?"
"我没养过你,就不配现在这个时候让你来管我,要不然我死了都躁的慌,我也只是让你在我死后与他来往。"
"养不养我都已经健康长大了,我都不去计较你计较什么?当初你离开肯定是迫不得已的,我能理解,我接受我爸,我为什么不能理解你接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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