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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是什么(第1页)

圣人与皇后伉俪情深,兵变之日,撇下家里妾室儿女都不管也要与皇后同行,皇后贤德,后宫诸妃都是一样无宠,自然相安无事,不像前朝后宫诸多风波。连贵妃年纪最轻,相较于皇后也最得宠,出身高门连氏嫡支,是仅次于濮氏的大族,性喜奢华,圣人和皇后也对其多有娇惯。淑妃方氏资历最老,是现今城阳侯的嫡亲妹子,生有燕王周珝。德妃陆氏出身蔡阳陆氏,也是豪族,生有圣人长子陈王周璿。贤妃高氏生有纪王周珲。卫王生母祝氏位卑,只是皇后陪嫁来的侍婢,圣人酒醉后临幸一次就忘了,生了儿子时难产离世,多年没有人提及,还是皇后顾念旧情,趁皇帝册封后宫时为其请命追封了三品婕妤。行七的是清河公主周葵,生母李婕妤本系晋王府的侍花奴婢。九大王鄂王周琪生母郁昭仪,十大王兖王周琳生母秦昭容,二人也出身豪门大族,父兄俱在朝为要官。十一公主是连贵妃所出,早夭无名。十二大王周璞年将三岁,生母张婕妤是奴婢出身。总的来说,圣人后宫的妃嫔们分两个极端,贵族和侍婢,皇后和淑妃家族是开朝新贵,连贵妃、陆德妃、高贤妃、郁昭仪、秦昭容等都出身世族,家底最浅的郁氏也屹立上百年了。圣人把后宫全数托付给了皇后,妃嫔们生了孩子就晋封,没有孩子就老实熬资历。连贵妃说是得宠,也不过比失宠的妃嫔们一月能多见几次而已。姚宝瑛既担了女官之名,日常也随周珷进内宫走动。圣人儿子虽多,可公主只有两个,清河公主和其母李婕妤似个隐形人,几乎没在人前露过脸,反而是周珷得圣人和皇后的百般宠溺,各宫妃嫔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敬周珷几分。借着这份光,更兼姚宝瑛本人素日表现也是个乖巧大方的形象,多有爱屋及乌的夫人们,隔三岔五送姚宝瑛些女孩子家的小玩意儿,请她去帮着写字念诗,或是拜托去藏书楼捡书来读。姚宝瑛辞谢礼物,对外只说是长乐公主孝敬诸位阿姨1应做的,遣她帮着参度一二,来去之间又多有抚慰关怀。如此多日下来,妃嫔们不自觉都夸赞起长乐公主的孝心起来,皇后虽然知道那些事自己女儿是一点也不沾手,周珷更未必明白其中道理,可听别人夸起来也是高兴,久之真信了周珷是长大懂事了,又有姚宝瑛日常看护劝谏,皇后心里顾着六宫妃嫔,顾着圣人,还要顾着前朝的政事,此外仅有的一点闲心都注重在齐王的读书事上,既知有了姚宝瑛这个贤臣,反倒更宽纵周珷日常行事起来。于是二人愈发自由了,皇宫内外都由她们来去的,及待协调好了尚仪局的女官,二人出宫也方便频繁起来,莫说走亲访友,便是狩猎宴饮在外小住也使得。周珷见了能得的好处并不作假,便愈发信姚宝瑛了。就如班婕妤诗中所写的那样,“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圣人也喜欢年轻美丽,几位生育过又上了年岁的妃嫔,一年见不到圣人几次,已经提前开始修身养性做老太妃了。皇后宽厚,衣食供奉素来不缺,像伺候名贵花木一样精心对待,只是她们大多寂寞空庭,独自花开花落。陆德妃就是个中翘楚。她资历老,又生了长子,按理来说应该更尊贵体面,于是她素日称病不爱出门,甚至也不常来给皇后请安问礼,皇后也都随她自在。因她儿子成年在宫外居住,无旨不得随意入宫。即便是圣人恩赏将原来的晋王府赐予陈王居住,这样的浩荡皇恩几乎比肩齐王,可她本人在宫里依然是百无聊赖独坐到日迟的境地。那日傍晚霞光满天,宫中红墙相应成趣,角楼和飞檐衬出无比的庄严,周珷与姚宝瑛从皇后的立政殿吃过晚饭出门,又要去藏书楼为方淑妃选几本游记小说,途中抄近路从陆德妃所居的螽斯殿前经过,却见她敞着门户,殿内侍婢来来往往行走皆有事可做,独陆德妃歇在美人榻上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拂林犬发愣。那是一个身量削瘦,眉如远山面若白玉的美妇,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铁锈红绣山茶花的罗裙,眼睛干枯得像一潭死水。周珷没有像遇见其他妃嫔阿姨一样近前请安,反而拉着姚宝瑛快步走开了。经过紫宸殿时偶遇陈王周璿垂头丧气地往宫外方向走,那是姚宝瑛第一次看见这位活在传言里的圣人庶长子。他的五官也极肖似圣人。周珷和他同处一地,明显能看出两人眼睛鼻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比齐王周瑞都更肖似一些。只是很可惜,眼前郎君一派木讷谨慎的气度与刚见到的陆德妃如出一辙,陈王身形极瘦,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腰背微偻,一副忧思甚重的样子。“五妹妹好。”陈王竟然反其道先向周珷拱手问好,而周珷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又笑盈盈地见礼,“大哥也好。”陈王见周珷身后跟着的女子年纪不似七娘和十一娘,衣着不是普通宫婢,可又没有穿女官的衣帽,怀疑是新进宫的才人美人。只见女子朝气蓬勃,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像枚鲜嫩的甜石榴,一时怔住了,不知该如何见礼。“大王有礼,妾是公主伴读,七品典籍姚氏。”“娘子妆安。”陈王思及妻子苏氏的寡淡少言,心中不免暗暗叹息,随口问起姚宝瑛家世亲人,得知是姚令圻之女,更是面有喜色,“你就是姚先生的女儿?多年前姚先生教我和二郎读书,曾闲谈说起他的长女天资聪颖,你已经这么大了?”周珷闻言发笑,不住道:“大哥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真是好笑。阿姚只小你两岁,怎么论你们都是一辈人。”陈王恍然,脸上才终于有了笑意,“姚先生身体可好?如今我成家在外,也该去探望问候。”“多谢陈王挂念。我家大人一切都好。”这是既不答应又不拒绝了。姚宝瑛心觉陈王这人看起来就不靠谱,白瞎一副神俊长相,姚令圻不过是陈王和诚隐太子读书路上众多老师的其中之一,教的时间既短,感情更不深厚,往常年也不见陈王递拜帖,如今见了她才想起来去走动,能有什么好事?等送走陈王,周珷笑容骤然消失,冲姚宝瑛道:“德妃日常就不与我们往来,而今你也别听大哥的鬼话。大哥出生之前,阿娘夭折了长子,就想把大哥接到膝下抚养,陆德妃哭嚎着叫阿娘留个孩子给她傍身,后来二哥过世,当时阿娘还怀着一个,听说二哥过世的消息悲痛之下血崩小产,再也不能生育,他们娘俩个眼见小八天分不高,就动了心思想把大哥过继给阿娘。”姚宝瑛忽想起许久之前明娥与她说的,诚隐太子死状惨厉的事情来。“我们外头的只知道诚隐太子暴病过世,后面的这些,却不曾听闻。”“父子相疑,兄弟相争,叔侄相残,难道叫天下人都知道皇宫里住的全是无情无义的畜生吗?”周珷愤慨,“楚戾王联合文慎皇后,以冒犯祖母为名把我二哥扣留在宫里,叫我二哥生生饿死了。十几岁的年纪,本来健壮的像个小牛犊,抬回家的时候就剩一把骨头了,阿娘看了一眼,命丢去半条。阿娘已经十分贤德,这么些年没亏待他们一点,他们倒只想着嫡长过世,有利可图,我有时真觉着大哥就是被这些繁重的心思压弯了腰!”路上闲话说起来,周珷思及幼年时候的事情,又给姚宝瑛讲起来:“二哥最好了,或文或武没有不会的,裴延良算什么神童,我二哥才是真厉害。十岁上阿爷拿他当大人一样对待,处理事情没有不妥帖的,我们做弟妹的都敬服他。他也最仁德宽厚,小六摔断了腿的那一年性情大变,常常责打侍奉宫人,他就亲自背着小六出门走动,硬是把小六的暴戾脾气扭转回来。我小时候比现在还顽劣,他不与阿爷阿娘那样不管我,也不像大哥三哥那样躲着我,反倒常哄着我讲道理,又教给我读书写字,骑马射箭的功夫,那以后,我才算渐渐讨人喜欢起来。”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周珷仰天看初生的月牙儿,那一轮月就孤零零挂在天上,云彩遮蔽了星星。前几日刚下了一场雨,这会儿地上泥土还有微微水汽,等霞光过去太阳落山,凉风渐起了。周珷看天,姚宝瑛看她。良久,周珷感叹了一句:“但凡我二哥还活着,你们必定是投契的,都是千灵百巧的人物,一肚子的学问道理,而我只消躲在你们的羽翼下做个小丫头罢了。”卫牧一路护送二人回到攸往堂,先送周珷回屋子休息,又要送姚宝瑛回到自己居所。玉兰树下,卫牧耳语几句明霭之的最新指令:“将军请娘子多留意纪王和郭大郎的行迹,最好能知道郭忠将军背后到底跟哪位宰相靠背。”姚宝瑛坐在新扎的秋千架上轻晃,仰头反问道:“舅舅已经是宰相了,为何还要拦着别人拜相呢?”“奉命行事,娘子何必为难我们办事的人呢?”卫牧抿着笑容道:“这个月皇后又赏了姚夫人彩宝绢帛,姚四郎也承恩得以破格进入国子监学习,近来姚公出门满面春风,可说是娘子得力的原因。娘子也要知道,这背后有多少是圣人看在将军的面上恩赏。”卫牧说完话后退了半步,现在隔着姚宝瑛一尺远,低着头,只能瞧见姚宝瑛裙摆下的云头缎鞋,一晃一晃,像两只灵巧的蝴蝶。“我没听说过,圣人看重臣子的面子,竟然允许臣子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的。你们只差把内外勾结写在脸上了,你替我劝舅舅一句,明家几代人挣来的满门忠烈,不要毁在权术上。”“娘子进宫才几个月,便觉得翅膀硬了吗?”卫牧语气不善道。“《史记·越王勾践世家》曾有云……”“娘子这话犯忌讳。”卫牧连忙阻止。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看来你真的读书了,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人尽皆知的道理,舅舅为什么还要试探圣人的底线呢?”姚宝瑛仰脸问道,“难道国公的爵位,亚相的尊荣,都不足以令舅舅满足吗?”卫牧像一只慵懒舔舐皮毛的小豹子,只是淡然笑笑:“娘子说过的,我们若是知足,便不会在这里相见了。难道娘子知足做个七品女官,亦或是做第二个班昭吗?娘子既然有一颗报国的志向,就免不了攀附,可若是没有将军,谁又会稀罕我们这样人的攀附呢?将军,也不过是更高级的你我吗?”因为他们的胸腔里都有一颗野心,为了权力而跳动的野心,为了向上爬而不断跳动的野心,既然爬了上来,就要千方百计巩固自己的地位。卫牧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姚宝瑛的心里话,她不得不承认,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姚宝瑛从秋千上跳下来,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觉得圣人是明君,也讲情谊,舅舅又是第一个举旗支持圣人的,如今已经是烈火烹油,乖乖做个纯臣才是长久之计。”“我会转告将军的。”卫牧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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