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先是看了一眼房内的盆景,低头无奈道:“这小子……刚刚醒了,然后……然后他在您……您最爱的盆栽上撒了一泡尿。”
什么?
欧阳驰听完之后,没有半点发怒的意思,反而大笑了两声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老爷,这盆栽可是您从泰山顶上亲自挖取,精心培育侍弄了好些年才成形的,结果就被这小子一泡尿给……唉……”
“没事儿。”欧阳驰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走进了卧房,看着叶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轻声道,“这小子的尿精贵着呢,说不定我那盆栽借了他的光,越发的旺盛了。”
温先生听完他的话,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笑。
“徐姑姑,你去安排一下马上把这小子送去暹罗。然后把这块金羽令交给他。”
金羽令?
温先生和徐姑姑对视了一眼,现如今老爷的手中也只有一块木羽令,这小子一冒出来就拿到了金羽令,以后还怎么得了。
“这事儿你立刻去办,然后让明德亲自送他过去。”欧阳驰事无巨细的又吩咐道,“不用帮他定酒店,就送去……若晴在暹罗的别墅吧,这丫头常年不住那儿,靠海,空气好,又清净。”
“他喝了我那么多坛闷倒驴,肯定要睡上个三天三夜。让德叔好生伺候,最主要是不要打扰他。”
“好的,老爷。”徐姑姑聆听完后,立刻着手去办。
半个小时后,一架私人飞机停靠在了四合院外的空地上。
很快,叶辰被送上了飞机。
飞机旋转飞起,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温仁和欧阳驰站在空地,一直仰望着飞机离去的方向。
尽管飞机已经没了影子,可欧阳驰依旧抬眸望着,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过了好大一会儿,欧阳驰才开口道:“二十多年了,我几乎快要失去希望了,没想到居然就被找着了。”
温仁低下头,气氛凝滞,他不敢言语。
欧阳驰哑着声音,喉咙中似乎压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恸。
“当年……老七若是听我一句劝,何至于此啊。”
温仁默默的站在身后,欧阳驰一句话将他们的思绪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夜晚。
一声啼哭从产房中传来,欧阳家的第一个长孙诞生。
但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享受父母的温暖和关爱,就陷入了一场纷乱中。
欧阳驰一共七个子女,存活下来的却只有五个。
分别是大儿子欧阳蔚来,二儿子欧阳正业,三女儿欧阳芸,五儿子欧阳剑波,最后便是小女儿欧阳晴。
而产下一子的欧阳晴,于当夜跳楼自杀,母子当场身亡。
“也许……当年是我太过绝情,是我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外孙。”欧阳驰声音哽咽,负于背后的双手紧紧攥紧。
“七小姐从小性情刚烈,您当初那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温仁温和道,“七小姐也知道,您是有意放她和孩子一条生路,更何况,那也是欧阳家的骨血。”
“可是,我虽有意放过,她还是不相信我,不然她也不会以死保下麒麟血脉,不是吗?”欧阳驰说完,默然的摇了摇头。
温仁浅浅叹气道:“我知道您的心里一直都未曾放下过七小姐,不然也不会收养若晴,不是吗?”
“可是……小晴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
沉重的悲凉顺着他老迈的皱纹和银发爬将上来。
夜风吹乱了他的一头银发,此刻,他不再是震慑四方的名门家主,只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孤单老人。
丧女之痛,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