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根吸管能直接被吃掉也行。
天边只有一朵淡粉色的云彩时,他们终于往寨子出发,是驾车,女店员雨玲自告奋勇做司机,她开车的速度和她的性格一样爽快,在盘旋的山路上也能风驰电掣,莫勿故意问:“你真有代驾证?”
“放心,很安全的。”雨玲哈哈笑着:“小许姐,主要是让你放心。”
半开的车窗里灌进山林里来的风,扑鼻是清甜的气息,卿生努力不让身体东歪西倒,倒没觉得随着黑夜而来的凉意,当车终于停稳时,她甚至感觉手心出了层薄汗,下车还没站稳,就又听见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涌出来好些年轻人,他们其实都穿着常见的衣裤或衣裙,他们和雨玲击掌,也和莫勿、卿生击掌,寨子里其实已经安装有太阳能路灯,但大坝上也有已经生起的篝火,身穿“银衣”的女孩款款从篝火边走来,她的眉眼和雨玲有八分像,但她的皮肤更白皙,白色灯光底下,她目光如一泓秋水,她弯着嘴角,笑容就像春风里才刚绽放的一朵白兰花,她就是月神女使。
雨玲上前去,不像跟别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的亲昵,和姐姐之间似乎反而有些疏远,如果说得更准确些,雨玲对姐姐似乎十分尊敬,她们语速很快的交谈,卿生一个字的没听懂,她看向莫勿,莫勿耸耸肩:“我也听不懂。”
姐姐示意莫勿和卿生跟她走,绕过篝火,一张长案上,竹篮里还真装了一篮子白兰花,姐姐弯着唇角:“这是灵明山上的玉兰,已经在元君宝像前供奉过,远方而来的客人请各自挑选一朵。”
卿生不知道这样的仪式代表什么,莫勿也是不明觉厉,不过他看见雨玲在冲他挤眉弄眼,便先挑了一朵,又看卿生挑出一朵来。
姐姐又将花接了过去。
寨子里的年轻人一拥而上,雨玲拉着卿生,一个小伙拉了莫勿,他们围着篝火坐下来,坐下来后就安静了,雨玲挨着卿生的耳朵说:“快跟我们一起望月。”
风经山寨,似乎变得尤其柔和清凉,夜空上的月亮并不是圆满的轮廓,但光华皎洁,卿生听见年轻人们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念诵着,不知是在祈求什么,卿生此刻心中澄静,没有任何愿望悄然萌生。
能参与一次神秘而古老的仪式,对卿生而言,已经算是这次旅行的收获和惊喜。
当姐姐再次绕过篝火而来时,她手里捧着一个碗。
“远方的客人,这是二位带来的美酒,现在请二位饮酒。”
莫勿刚起身,接过碗,就被这话说愣了。
他是被伍爷爷骗了吗?带来的美酒不是送给月神女使为礼物的吗?自己送的礼物自己要喝掉?!
“伍爷爷酿的酒,是喝不醉人的,而且不必饮完,随意喝一口就可以了。”姐姐像是看穿了莫勿的心情。
还有喝不醉人的酒?这可是一碗米酒!
“快喝吧,小莫哥,还有我这代驾呢,误不了事。”雨玲探着身,带头拍掌。
年轻人们纷纷拍掌,节奏居然相当的整齐。
莫勿被逼上了“梁山”,只好喝一小口,姐姐接过碗,又把碗递给了卿生。
许卿生:……
喝酒她倒是不怕的,但为什么要和莫勿喝同一碗酒?
在时快时慢的巴掌声摧促下,卿生也只能就范了。
当姐姐再次接过碗,转身而去,一个小伙就引吭高歌,围着篝火的人纷纷起立,手拉手的合着欢快的歌声踏足而舞,卿生的左手先被雨玲拉着了,然后她的右手也被莫勿仿佛很自然的握住。
开始只是手指和手指的接触,但随着唱歌的人接龙般的“转移”,歌声越来越欢快,气氛越来越热烈,莫勿忽然把手指挤进了卿生的手指之间,十指交缠,掌心紧贴,不容挣脱的紧密,让卿生忽然觉得篝火烧得更旺,她的脸庞就发烫了,眼睛也只能盯着那团篝火,脚步就再也跟不上节拍。
她其实知道有些事从来不在她的掌控,她感觉到之前的信念已经岌岌可危,可她还是那个胆怯的许卿生,不敢进又无法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她还要继续扮演毫无知察吗?
忽然又有清亮的歌声响起。
终于是轮到了月神女使唱祈,不再踏歌,所有人的手都松开了,许卿生也终于松了口气。
唱月会的最后一个仪式,竟然是让“远方的客人”登上一座小山包的悬索桥,接受经唱祈后的月神“赐福”。
卿生这才有点反应过来:“怎么好像今晚的唱月会,主是要为了我们?”
莫勿暗笑:老张是个大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