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欢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径直向他的床榻走去,她脸上还笑眯眯的,落在清云子眼里只觉得讽刺。
她放低了声音,睫毛微颤,“我带了祛疤膏,等会儿拿给你,现在我先帮你换药吧,就当我报答你救命之恩?好吗?”
清云子却是淡淡的,“不用麻烦。贫僧自己可以换药。”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她靠近之后,全身都莫名紧绷起来,脊椎更是像负着荆棘一样,一动不动。
姜意欢有心想试探一下他对自己的态度,毕竟以德报怨,她真的不信。
“我跟师傅学医的时间比练刀的时间还长,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说着,便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过药粉混合着草药汁捣成药泥,不等他拒绝便熟练地用手涂抹在他烫伤的皮肤上。
姜意欢手指混合着清凉的草药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清云子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不过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像是突然放松了。
她也没耽搁,很快将药敷好,然后给他覆上一圈一圈的纱布,最后还恶趣味地将纱布交汇口打了一个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清云子很快站起来穿好衣服,嘴里硬邦邦地挤出两字:“谢谢。”
姜意欢却没打算走,她避开视线,使自己不去看他换衣服,她缓缓问道:“为什么。。。。回来救我?”
清云子正套外袍袈裟,闻言愣了半晌,“顺手而已,不必在意。”
姜意欢心里大石头落了又起,“什么人你都会救吗?”
清云子穿好外袍,望向空荡荡的营帐,“生命无分贵贱,力之所及,则救。”
“好吧。大师真是悲悯万物,意欢惭愧。”
清云子双手合十,低眸虔诚地擦过手间佛珠道:“善哉。”
姜意欢避开清云子淡淡的视线,径直走了出去,心里却空落落的,到底是哪里空了,她说不清楚。
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军营的土堆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轻轻地在嚼。
小时候家里穷,可父亲总会带她去山上找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狗尾巴草就是其一。
甄思毅不知道坐在她旁边了多久,她蓦然回神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叱咤沙场半生的大将军正拎着酒壶在大口喝酒。
甄思毅察觉了她的视线,转头过来对她笑道,“姜姑娘可是女中豪杰!
不是你急中生智,我们现在应该都成了死尸部队的一员。这一批边沙人是处理干净了,可我总担心对方来势汹汹,不是这么好解决的。。。。对了,你的刀叫什么名字?”
姜意欢淡淡道:“流星蝴蝶刀。”
甄思毅显然不知道这个刀法,只拍着手道:“好名字!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参军?”
随后他故意压低了声线说道:“本将很看好姑娘,若是参军,三五载挣点军功回京述职后。。。。姑娘的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