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倾斜着洒下来,顺着房檐照进缘缘堂的院子里。不时有寒风袭来,吹得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随着白芷那句“赤金镯子”音落,屋子中的几个人除了顾瑾初,全部动作一致地跪趴在地上。
夫人首饰盒里面的镯子不见了,缘缘堂的这些下人们,把这件事情都当成了心病一般。
眼下听闻有了它的踪迹,恨不得爬进去将它拿了出来。
顾瑾初见状,扶着床围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说:“那日不是都仔细检查过了吗?不若你们把罗汉床挪了位置,一看个究竟。”
“不不不。。。。。。奴婢见豆包身下像是有亮闪闪的东西,还是不要动屋中摆设了吧。”徐妈妈撑在腿上站起身,神色略显紧张地说。
那日夫人发现镯子不见了,第二日她们便把西次间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却是坚守着家中有孕妇不可轻易挪动的古话。
豆包在床下角落喵喵叫着,还能听到有轻微的摩擦声,就是不见这个小东西出来。
顾瑾初走到一侧的临窗大炕坐了下来,这时,程妈妈回来了。
见夫人的几个陪嫁丫环都围在罗汉床前,口中叫着豆包的名字。
这一幕看的她脚步停顿,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顾瑾初放下手中茶杯,轻声问道:“程妈妈,见到世子夫人了吗?”
今日是府中领月例钱的日子,以往每次王氏都是要亲力亲为的,很享受各房下人对她的感谢和恭维。
没想到去明辉堂给蒋老夫人请安时,会在那里见到她。
程妈妈接过小丫头手中的托盘,放到夫人身旁炕几上,微微垂首回道:“夫人,这是缘缘堂这个月的月例钱,还有给小厨房的贴补也都在这里。”
顾瑾初是五房的正室嫡妻,每个月的月例是二十两。
程妈妈和徐妈妈两个管事婆子,每个月的月例是五两;两个一等丫环每个人是三两;那几个二等丫环的月例是1800文;粗使婆子和小丫头们是800文。
五房没有通房和妾室,顾瑾初还没有生下孩子,即便公中每个月贴补小厨房五十两,缘缘堂还是比其他几房,在月例上要少上很多。
顾瑾初上一世看过公中账本,蒋老夫人让各房设小厨房,反倒是每个月都能让府上省下一笔银钱。
对于掌管中馈的世子夫人来说,却是少了一部分的收益。
不管王氏心中是否高兴,其他几房都是乐见其成的。
顾瑾初倒是觉得,这当中多少有一些国公爷,还有国公夫人敲打王氏的意思。
程妈妈除了去松涛苑领这个月的月例钱,还有就是讨要上次王语然在缘缘堂损坏瓷器的赔偿。
顾瑾初看着手中的银票,有些惊讶,笑着问程妈妈,“世子夫人就没有说什么吗?”
程妈妈回话时,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容:“世子夫人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不过她身边的张妈妈却将责任归咎于三夫人。
她说,如果不是三夫人惹怒了王家小姐,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冲突。”
若是想要了解主子的真实想法,可通过观察下人的态度,进而窥得真章。
王氏这是在心中彻底厌恶了李氏,甚至经此母亲和小妹那番做派,她仍然坚定的站在娘家那边。
如若李氏知道王氏的态度,以她的性格怕是又要含着泪,打杀上门去。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李氏也定会让国公夫人给做主,闹个人尽皆知。
显然王氏也是不想事情弄大,不然这两千三百两的银票,也不会这样轻易的送到她手上。
徐妈妈当日统计之时,按照眼下的市价最高值,远超于她们买时的价钱。不愧是外祖母教出来的,从来不做赔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