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之孝家的就出去了,到了侧门前,那两个婆子的女儿就上来哭着求情了,
林之孝家的笑道:“你这孩子真是糊涂,谁叫你娘喝了酒胡说八道,惹出事来了,连我都不知道,
二奶奶叫人过来捆了她,连我都还有错呢,我能替谁求情去。”
这两个小丫头才七八岁,本来就还不懂事,只是不停哭着恳求。
林之孝家的被缠得没办法了,于是说道:“糊涂的东西,你放着门路不去找,却来缠着我,
你姐姐不是嫁给了那边太太的陪房费大娘的儿子吗?你过去告诉你姐姐,叫亲家母和太太一说,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一句话提醒了一个,另一个还在求,
林之孝家的啐道:“糊涂东西,她过去一说,自然什么都解决了,没有只放她妈,只打你妈的道理。”说完,就上车走了。
那个小丫头果然去告诉了她姐姐,她姐姐又跟费婆子说了,
这费婆子本来是邢夫人的陪房,以前也很讨主子喜欢,只是因为贾母最近以来不太喜欢邢夫人,所以这边的人也没那么威风了。
凡是贾政这边有些地位的人,那边的人个个都虎视眈眈的,
这费婆子常常倚老卖老,仗着邢夫人,常常喝了酒,嘴里就胡乱骂人抱怨出气。
现在贾母过生日这么大的事,费婆子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炫耀自己的才能,处理各种事情,吆五喝六地显摆,心里早就不舒服了。
这边的人也不跟她计较,现在听说周瑞家的捆了她的亲家,就更加火上浇油了,
仗着酒劲,指着隔墙大骂了一通,然后就去求邢夫人,说她的亲家没有什么错,
“不过就是白天的时候和宁府里的大奶奶的小丫头斗了两句嘴,周瑞家的就挑唆了咱们家的二奶奶把人捆到马圈里了,
等过了这两天还要打,求太太,我那亲家母也是七八十的老婆子了,和二奶奶说一声,饶了她这一回吧。”
(那个老婆子还挺厉害的,七八十了,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儿。)
邢夫人自从为贾赦要鸳鸯之后,在凤姐面前讨了个没趣,很是丢脸,后来又见贾母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凤姐比自己更有体面,
而且前天南安太妃过来的时候,要见府里的姐妹们,贾母又只让探春出来了,
竟然跟没有迎春这个人一样,自己心里早就忿忿不平了,只是压在心里使不出来罢了,(还有惜春呢)
刚好又有这些小人在旁边,她们自己内心嫉妒,怀恨在心不敢明着来,就只好在背后造谣生事,在主人之间挑拨离间,
刚开始,这些小人也只是告那边的奴才的状,后来逐渐打凤姐的小报告,
“她只知道哄着老太太高兴了,好让她在府中作威作福,辖制琏二爷,调唆二太太(王夫人),我们这边正经的太太她反而不放在心上。”
后来又开始说王夫人了,“老太太不喜欢太太,都是二太太和琏二奶奶挑唆的。”
就算邢夫人是不为外界所动坚持有原则的人,妇人家终究难免会心生嫌隙,更何况邢夫人不是。
所以最近确实对凤姐深恶痛绝,现在听到这些话,也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