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雨问:“怎么了?我的伪装术也学得很好,毕竟要结合自己的特点伪装……”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祁苍拉住手腕猛地拽回到他身前,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缓如大提琴一般:“桫椤区可没有这么好看的小姐。”
她还没反驳,就见他脱下风衣披在她肩头,风衣很长,一直往下遮住她的膝盖。
他里面也穿着黑色的衣服,薄薄的一层丝质衬衫下可以隐约看见流畅的肌肉线条,回想起他刚刚那么用力地抱着自己,阡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祁苍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阡雨点点头,被他揽住肩膀圈进怀里。
“所以我说啊,就得离你远一点。”他有些无奈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祁苍没遇见过这么倔的女人,表面上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潇洒,其实心里燃着一团烈火,什么都无法阻挡她献祭的决心,即便这一团火会把她烧到渣都不剩。
但是没办法啊,遇上了就躲不过,他大可像对别的事情一样冷眼旁观,最后冷笑一声就把这事翻篇了,省得为了这种腌臜事糟心,可是每次见她赌命一样工作,一见她这么莽莽撞撞地行事他就心里烦躁,许阡雨有句话还真是说对了,她这条命,他舍不得。
他难得有真惦记着的东西,也算是有一点理解顾林珏为什么急于在临出国前闪婚。
要是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把许阡雨的命拿走了,他才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阡雨忽然仰起脸,问他:“祁苍,你怎么会对这儿这么熟?”
祁苍看了一眼四周,云淡风轻地说道:“哦,故地重游。”
阡雨还想再问,只觉得他揽着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疼得她轻哼一声,就听他说道:“别把你当记者那套刨根问底的本事用在我身上,我可不是你的暗访对象。”
然而要是会听他的威胁,她就不是许阡雨了。
没过一会儿,她就搂着他的胳膊问道:“那你认不认识那个人?就是住在塌了一半的屋子里,个子瘦高,平时不爱理人的那个人。”
祁苍冷淡地答道:“不认识,这儿的人几乎都那样。”
“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会看很多报纸,而且都是财经报纸,”阡雨说道:“可惜了,以前应该是个很有名的人物,可惜被湮灭在这了。”
“你今天来找的就是他?”祁苍忽然问道。
阡雨点点头。
祁苍笑了一声:“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肯交出来了。”
“你果然认识他,”阡雨说:“那你了解他的过去吗?我觉得他本人的经历写出来都能成为新闻爆点。”
祁苍顿住脚步,低头看着她:“许阡雨,别人的人生经历就是这么被你们记者拿出来大肆宣扬博人眼球的么?”
难得见他这么严肃地质问,阡雨还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只是想他不该被埋没在这里,他的故事应该被别人知道,是警示也好启发也好,总比默默无闻地腐烂在这里要强。”
“呵,”祁苍笑了一声,说道:“那等我死了,你也帮我写个文章,不用登在报纸上,你给我念念就成。”
阡雨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沉默以对。
祁苍又问道:“小记者,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除了跟资料有关的信息之外,他还跟我传授了一些人生经验,”阡雨说:“从他给我的那些资料来看,他真是个商业天才。”
她仍然忍不住扼腕叹息,却听祁苍冷笑一声:“屁的人生经验,要真是个天才,至于把自己过成这种衰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