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孩儿还小,一直跟随父王母妃长大,怎么懂得侍奉太后啊——”景成泽反应过来,噗通跪在父母跟前。
诚王妃起身拉儿子入怀,直接哭出声:“京中险恶,我儿小小的年纪,又是孤身一人,可怎么是好……”
景硕看着妻儿,无助的摇头,君要臣死,臣怎敢不死?皇帝要泽儿入京,他们焉敢不从?
不忍妻儿在人前痛苦,轻声哄着他们去内室平复一下。
内室传来一片嚎啕声,众人叹气。
不多时景硕出来,也不住叹气,但凡有一丝法子,他也不会送儿子去那水深火热的京城。
这个诏书就跟晴天霹雳一样砸在诚王府头上,真是不知为何了。
陆信衡给喻心使个眼色,喻心乖巧的行个礼,“我去看看王妃。”
她走后陆信衡沉重道:“既然说到了侍奉邹太后,应该是景昀那边不安分,让皇帝不悦,把诚王爷拖累了。景忱要不是疯了,肯定也会被打压的厉害。”
是这个道理,景昀自年前被卸去大将军王的领兵权后,就一直颇有怨言,顺带着邹太后和皇帝的关系也很紧张,景硕点头,然后说道:
“邹太后真病假病还不好说,年后京中放出‘兄终弟及’的流言,我还颇为感慨呢。”
说罢看向景忱,景忱轻轻点头,“那是邹太后为景昀造势吧。”
景硕看看屋内都是自己人,毫不避讳的说道:“可在为兄心里,那个‘弟’,可不是景昀。”
景忱的眼神复杂起来。
景硕叹气道:“今日皇帝让我泽儿入京为质,明日呢?为兄和妻儿的这条命,都不知道能否挺到哪一日。”
陆信衡接话道:“王爷这话虽然沉重,却不是空穴来风,不瞒您说,景忱这些年一直在刀尖上行走,数次陷入险境,要不是他福大命大,哪有今日相见之理?皇帝对他的兄弟们,可谓忌讳至极,诚王爷已是三个人当中境遇最好的一人了。”
景硕悲怆的摇头,“竟是连偏居一隅,浑浑噩噩的过这一生都不能了。”
景忱充分理解五哥的感受,甚至比他体会更深许多。“五哥对皇兄并无威胁,还被强迫骨肉分离,实在是让人愤慨。”
景硕只是不停的摇头,“泽儿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啊!”
“恐怕皇帝就拿准了您这个唯一。”陆信衡跟着摇头,啧啧道,“这手段,过狠了。”
景忱深以为然,也跟着内心悲凉,生在皇家除了荣华富贵,更多的是战战兢兢。
“事到如今,十一弟就没有别的想法吗?”景硕突然小声道,“你装疯就只为躲过皇兄的监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