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依言各自落座。
柳非烟却是站着不动,脸上有气。她可不屑跟这女人互称姐妹。
朱落霞看了柳非烟一眼,“柳嫔,请坐。”
这气势端的是她不开口,柳非烟就不能坐下似的。
苏芷不禁暗暗咋舌,朱侧妃在膈应人这方面,跟赫连明睿还真有夫妻相。
柳非烟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在石凳子上坐下了。
“侧妃娘娘万福。”苏芷跪下。
见苏芷这次跪得毫不犹豫,柳非烟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就是那个苏婉婉?”朱落霞接过茶碗抿了口,饶是眼皮都不抬。这动作还真有几分赫连明睿的模样,但少了那种刺骨的寒意。
苏芷对朱落霞全然无惧,嘴上装着点驯良,“正是奴婢。”
“抬起头来。”
苏芷依言抬头。朱落霞打量她片刻,端庄的脸微微起了些不悦。
“倒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入了殿下的眼。”
朱落霞话音落,只听得柳非烟一声冷笑。
朱落霞也不理她,正色对苏芷道,“以色侍君,色衰而爱弛,苏司玺是知书达理的,这道理想必你懂。”
“娘娘说得对。”苏芷乖巧点头。
“女人要留下血脉,宠爱才能长久。但这血脉毕竟有贵贱之分。有些血脉,还是不留下的好。”
“娘娘说得不能更对。”苏芷继续乖巧点头。
话说到这,她明白了:朱落霞是想让她吃清身露。
“既然苏司玺如此通情达理,本妃也省心了。”朱落霞启口叫道,“霜梅。”
她身后那玫衣女官,走上前,把一个白瓷瓶递到苏芷手里。
想必里面就是“清身露”。这药平日吃没什么大碍,若是月事时吃就极伤身。这几日她恰来了月事,药她是断断不会吃的。
怎么办,跟她们说书房里什么都没发生吗?苏芷犹豫了。
赫连明睿并没有告诉她,该怎么解释书房的事情。
很快她玩过味儿来:风言风语传的这么离谱,赫连明睿却不管,说明他希望众人把传闻当真。
他是想把苏婉婉失踪一天一夜的事情,解释为书房lay吗?
这剧本写得可真狗血,不过倒是能自圆其说。
苏芷忍住笑。不妨顺水推舟,逗逗她们玩。
“娘娘,万万不可,奴婢肚子里若是有了,那可是殿下的孩子!”她悲戚道。
不待朱落霞说话,柳非烟笑了,“谁不想给殿下开枝散叶,可你看看你的出身,配吗?”
说完瞟了眼朱落霞,好似这话是说给她听似的。
朱落霞是右相的女儿,可惜并非嫡出。在尊嫡尊长的大夏,血统自是低柳非烟一等。
她眉心皱了皱,旋即平静如初。
柳非烟纤纤秀指端起茶杯,笑得更加妖娆:
“苏婉婉,你肚子里有没有孩子那还两说呢,就算有了,你也只是个奴才。我们侧妃娘娘虽然两年肚子都没动静,但毕竟是主子。你一个奴才给主子摆脸色,像什么话?”
她边说边望了望远处,送结珠丹的人怎么还没来?
朱落霞脸色微变,柳非烟这话是砍到了她心坎上。可她依然没发作,平静道,“霜梅,喂苏司玺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