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国这么久了,你要是想找我,早就找到我了,可是,你一次也没来,去年妈妈过九周年忌日,你压根就没出现……今天忽然来,打着给妈妈过生日的旗号来找我,其实根本就不是本心,而是因为周继燊的母亲让你来的,对吧?”
方雒仪觉得,两个人应该不会再有这样安静聊天的机会了,或者说,不会再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了,所以,她想一次性把话说明白。
方光策沉默着,表情十分不自然。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方雒仪说的很直白,也很绝情,没给方光策留一丝情面。
她缓缓走到旁边的玄关柜,转动着打火机点了根熏香,然后利索地插在了香炉里。
方光策还是不死心,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柳江不适合你待,你要是还想出国,我可以再送你出去。”
方雒仪掀了掀眼皮,轻蔑地耸了耸肩,冷笑讥讽道,“怎么,怕我待在柳江,影响你们一家人生活了是吗?”
方光策被她怼的完全无力招架,踉跄着站了起来。
“雒雒,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恨我,可是,可是我跟你小陈阿姨在一起,你妈妈也是知道的……”
方雒仪一下子被触及到了雷点,她噌地一下转过身来,紧紧地攥着拳头怒吼着。
“就是因为我妈妈知道,就是因为她生了病还要替你瞒着,就是因为她临死前才知道自已嫁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所以我才恨你!”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眼眶通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那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回荡在空气中,令人心悸。
而方光策则默默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他紧抿双唇,脸上毫无表情,但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对于方雒仪的指责与愤怒,他依旧选择了沉默。
因为此刻的他,确实已无话可说。
当初周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果断地拒绝了。
因为,他知道自已做错了,也知道方雒仪随了章榕因的执拗性格,更明白这些年来她从未回过家、甚至没有联系过他一次,就表明她早已不愿再承认他这个父亲。
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
可是,周母开出的条件诱人到让他无法抗拒,权衡再三之后,他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现在吃了闷头一棒,他也是早有预料的。
方雒仪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间,她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只见她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脚下的地面,良久,她才微微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朝着方光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了,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也不再有任何关系,如果再有人去找你,请你自已解决掉,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说完,她走到门口,身体微微侧转,一只手横在身前,另一只手指向门外,那副模样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方光策见状,心中明白事情已然无法挽回。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门口挪动着。
走到方雒仪跟前,他又忽然停了下来,深深地望了方雒仪一眼。
“雒雒,爸爸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方雒仪头一扭便将视线转向别处,假装没听见。
两个保镖依旧笔直地守在门口,看人出来,立刻上前查看方雒仪的表情。
“方小姐,没事儿吧?”
方雒仪轻笑着摆摆手,“我没事儿,谢谢。”
如果不是方光策上门来,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周继燊竟然暗地里安排了保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
与此同时,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旁,司机早已恭敬地等候多时。
见方光策走近,他迅速拉开后排车门。
方光策站在原地,目光依旧恋恋不舍地回望身后,眼中满是对方雒仪的眷恋与不舍。良久,他方才收回目光,缓缓弯腰钻进车内。
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车子启动引擎,逐渐消失在了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