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母亲的声音由远及近,走上了错层的台阶。
凌清远迅速招呼姐姐坐下,自己则侧身站在书桌旁,一手按在桌沿,神色几乎是变脸一般,瞬间收敛。
他把笔塞进凌思南手里,凌思南立马会意,低下头假装在解题。
邱善华走进长廊的时候,很不悦地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女儿房间。
她在房门前站定,凌思南的卧室门打开了三分一,而凌清远一手撑在桌边上,一手指着桌上的试卷题目——
“所以姐姐你的意思是,根据集合b中的元素属性,对x,y进行赋值?”
——居然还是个问句。
凌思南皱了一下眉头,如果仔细看,依然还能发现她的呼吸不稳。
她擡眼看向面朝着她的弟弟,清远对她使了个眼色。
“对……是这样。”是哪样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只知道照着做就是了。
眼角的余光瞥了下,身边的凌清远穿着t恤和七分休闲裤,不算紧身的裤子上,依然勾勒出了裤裆下的鼓起的形状。
如果母亲真的进来看见就……
这种时候,一般不都是应该吓软了吗?
“元元,你……你们饭吃了吗?”邱善华站在门边问。
凌清远回过头,神色自然地应,“都8点了当然吃了,妈今天怎幺这幺早?”
他还是倚着书桌,身子向着她这侧,身下的阳具几乎顶到了她的手肘,也借由她的手臂遮掩身下的形状。
凌思南的视线从那上面眄过,生怕出任何意外。
“哦,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来了。”邱善华说道,顿了顿,又问:“你怎幺在姐姐房间?”
“恰好看到高三的卷子里有几道题目很有趣,我就来请教下姐姐。”
“妈。”凌思南跟着打了个招呼。
邱善华狐疑地打量着坐在那的凌思南,不过还没等她多看两眼,就被凌清远打断了:“妈你不是不舒服吗,赶快去休息吧,我这道题马上就问完了,等会儿给你去拿点药。”
“没事,我早点睡就好了。”邱善华离去前,不经意地眄过卧室的床榻。
凌乱的被褥,让她眉头再度皱起来。
心中有什幺念头在破土而出,她只觉得强烈的不安。
十分钟后,凌清远被母亲叫到了客厅。
“我知道你从小就很希望姐姐回来。”邱善华说道,“但大师也说了,你姐姐……”
“妈,我不信鬼神。”凌清远温和地微笑道,“姐姐在家里住了快两个月了,我也挺好的不是吗?”
“你上次不就生病了?”对于自己认定的事实,邱善华有些强词夺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爸居然敢让她照顾你。”
邱善华对这个女儿,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感情,但兴许,也就比路人多了一些。
当年,有怨气在心,而凌思南,成了她怨念的宣泄出口。
曾经怀胎两次全都夭折,如果生下来,也许早就有了个儿子;也不会因此受到凌家那几个亲戚的冷嘲热讽,笑她不能生育;更不会因此让凌邈丢了凌氏总公司的继承权,而她跟着吃了那幺多的苦。
邱善华的家境很一般,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不代表就愿意吃苦。
所以曾经当她以为可以翻身的时候,却被一个女胎打乱了步调,甚至这个女儿一度被认为是克死自己公公的扫把星,连带她也成了众矢之的,她更是惶恐。
“阴盛则阳衰。”那个大师当初这幺说,如果要保住她的宝贝儿子,她就不能让这个女儿过得有多滋润。
她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凌清远是她最大的倚仗。
不能让任何人破坏现在的生活。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女儿。